《挪威的森林》里阴气十足

最近看了村上村树的《挪威的森林》,这书太有名了,却从未翻开过。其实日本的文学作品本就读得很少,所以不知是个案还是普遍现象,书里面怎么看怎么透着别别扭扭的奇怪气息,几乎每个人物都带着一股子阴气,即使天朗气清,也会觉得胸闷压抑。


怪里怪气的人

充满了剧透,介意请跳过。

木月,渡边(主人公)高中唯一的好友,高三那年毫无征兆的自杀了。

直子,木月女友,在木月死后开始精神恍惚,大二开始休学做精神疗养,一年多后,病情似乎有所好转时,只留了一句“把我的衣服留给玲子”就找棵树上吊了。

直子的姐姐,一个品学兼优人见人爱的活泼女孩,十七岁开始,每个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三天,然后照旧活泼开朗,突然某天,在卧室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

玲子,一个很有音乐天赋的人,一心成为音乐家,却在一次重要演出前由于过度紧张小手指突然失灵,因此前后进了两次精神病院。

玲子的钢琴学生,一个13岁的小女孩,有着天使的外表和魔鬼的内心,是个几乎病态的撒谎精,痴迷于掌控别人的情感,把玲子第三次送进精神病院。

“敢死队”,渡边大一的室友,洁癖+强迫症让他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第二学期人就不见了。

永泽,一个有天赋、肯努力、家境好的学长,酷爱拈花惹草,有着“强大”的个人价值观,准备在官场中大有作为,鄙视一生忙碌的无能之辈,他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别人会受到什么影响,那是别人的事,与他无关。

初美,富家小姐,永泽的女友,深爱着永泽,尽管她知道永泽风流成性、不会结婚、要去国外工作,她依然不动摇,她向往相夫教子式的简单幸福,却苦于和永泽无法实现。永泽出国后,初美嫁人了,两年后,自杀了。

绿子,一个奔放到时常让人有点接不住的女孩,邀渡边一起喝酒蹦迪看小黄片,喜欢开玩笑,随时随地给渡边讲自己的性幻想。祖母、母亲、父亲相继罹患脑肿瘤住院、手术、去世,一直是绿子和姐姐轮班陪护。可能是见惯了生死和苦不堪言,对于自己可能也没什么好遮掩了,可以释放的时候便尽情释放。

主人公渡边,当发现自己爱上了绿子,又放不下对直子的承诺和责任时,他无比纠结。得知直子自杀了,他陷入痛苦的深渊,离开东京,做了一个月的流浪汉,如果没有玲子,不知他能不能缓过来。

人物角色个性分明是一个优秀小说的标志,尽管《挪威的森林》里面人物性格迥异,遭遇也各不相同,但除了“阴气”之外,作为读者,我感受到的另外一个共同之处是可怜。每个人都在压抑和痛苦中挣扎,有的是精神的,有的是肉体的,有的是针对自己的,有的是针对别人的,到头来,不是摧毁了自己,就是把别人送进了地狱。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破解之法,当人类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只能想到神明了。他们似乎需要一种平和的宗教,让那些挣扎煎熬的灵魂得以救赎。


阿美尞

作者用了最长的一个章节,浓墨重彩描写了去探望直子,以及那个叫“阿美尞”的精神疗养院。

阿美尞里住着一群有点“不正常”的人,无论是病人还是员工,而且他们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在这里要遵守规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规律生活,每天按照时间表,喂动物、种庄稼、学习,具体内容可以自己选,如果有一技之长还可以在这里做老师,玲子就是音乐老师。在阿美尞,每个人都要坦诚,要互相帮助。但如果决定要离开这里了,就不可以再回来了。

景色山清水秀,人们互相信任,身处其中,无论是环境还是内心都无比平静。这里或许就是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吧?我甚至觉得这个由精神病患者组成的阿美尞才是“正常”的世界,外面的生活聒噪喧嚣、混乱不堪,搞得人人都神经兮兮。哲学家伊璧鸿鲁认为获得长久幸福的真谛在于享受简单的快乐,比如早睡早起、健康饮食、亲朋关系,这种简单的快乐不同于短暂的刺激,它是没有副作用的。而阿美尞正是创造了一个这样的环境。

我觉得最后走出阿美尞的玲子是书中唯一的“人间清醒”。她在那里住了8年,从病人到员工。她是直子的室友,因而和渡边结识。他们一起散步、聊天、喝咖啡,围着烛光偷偷喝着葡萄酒,玲子弹着吉他。直子死后,玲子决定离开阿美尞,一方面觉得没有了直子便没意思了,另一方面她担心渡边。流浪回来的渡边带玲子去了他郊外的出租屋,两人吃了火锅,玲子提议倒上三杯酒,为直子重新举行个“不凄凉”的葬礼。她抱起吉他,弹起直子喜欢的歌曲,当然,包括《挪威的森林》。弹完一曲,就让渡边划一根火柴,就这样,弹了51首,划了51根火柴,然后20岁的渡边和39岁的玲子上了床。渡边终于走出了挪威的森林、终于放下了直子,第二天,奔向了自己的生活,“绿子,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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