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5月1日，当所有人沉浸在五一假期的欢乐中时，位于城中央的佰伦斯酒店却如临大敌。警察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数辆警车停在大楼下面，多位全副武装的警察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4月30日下午，佰伦斯酒店附近高压线路出现问题，出现临时停电现象，好在半个小时后电力恢复。

刑警队长崔山佳来到酒店大堂，大堂经理顾叶和保洁李人可正在等他。刑警贺加贝已经问完口供，见崔山佳走过来，小跑过去跟他汇报。

贺佳贝简单说了一下案件整体经过。清晨，保洁李人可清理房间，当她走到13楼，1304房间时，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感到非常害怕，连忙通过对讲机通知了大堂经理顾叶。她们敲门却无人应答，他们生怕客人出事，就用房卡打开房门，里面的情景让他们终生难忘。

整个房间变成了红色。墙壁上，地毯上，桌子上，甚至连卫生间的马桶上全部都是红色的血液。一具穿着性感睡衣的女尸脸朝下趴在床上，下面淌着一滩血。屋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血腥的场景和过低的温度把顾叶吓得跌倒在地。

顾叶战战兢兢地拨通了报警电话，得知具体情形之后，贺佳贝先期到达，崔山佳则因为处理另一桩案件耽搁了一些时间。

贺佳贝告诉崔山佳，尸体的身份已经搞清楚。孙笑冉，女，30岁，烟雨广告公司创意总监，行业内知名的女强人，为人雷厉风行，行事果断泼辣，颇有巾帼之风。在她的努力下，烟雨广告迅速成为行业翘楚。

崔山佳问道，“死因呢？”

正在搜集证据的法医陈而立刚好从电梯里出来，虽然见惯了各种大场面，但1304的案发现场也让他这个老法医有些犯恶心。

按照陈而立的说法，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10~12小时，是因为脖子动脉破裂导致失血过多。

“有没有凶手的线索？”崔山佳问道。

老陈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凶手的任何痕迹。从死者脖子处的伤口来看，死者应该是个左利手，因为右边的伤口比左边的更深。而尸体上面的各种痕迹也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现场甚至连根毛发都没有发现，可见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

贺佳贝这时候补充道，查看监控发现，昨天顾叶是一个人来到酒店，晚上七点和一个女人一起走进房间，一直没有离开。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女人离开了顾叶的房间，之后房间再没人来过。

从死亡时间上来看，凶手的作案时间大约在十一点和十二点之间，可这个时候顾叶房间根本就没有人，凶手是怎么进了房间，又是用什么手段杀人呢。

02

“那个女人找到没有？”崔山佳问道。

“已经知道了身份，她叫肖雨，是孙笑冉的下属。据她的同事表示，当天晚上肖雨陪同孙笑冉和客户吃饭。七点结束她陪孙笑冉来到房间，又在房间讨论了一会工作，11点就离开了。”贺佳贝说道。“酒店的大堂经理顾叶可以给她作证。”

顾叶点头确认，“11点的时候，我见她从楼上下来，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醉醺醺地，我还想帮她打车来着，被她拒绝了。”

“头儿，你不会以为她是凶手吧？”贺佳贝诧异地问道。

崔山佳摇了摇头，“她是最后见到死者的人，一定知道不少事情，叫她来刑警队。”

孙笑冉的死成为这个城市最近的热门事件之一，甚至不少报纸都开始用“都市丽人横死五星级酒店！”“仇杀还是情杀，小城浮现杀人恶魔！”警察局局长任长青大发雷霆，要求刑警队顶着压力，尽快破案，还小城百姓安全和希望。

这件事也成为当地媒体的关注焦点，牧野晨报首席记者刘文刀绞尽脑汁让知道事情的缘由，却总是被负责对外接待的警察迅速打断。他明白，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必须找点内部关系。

要说记者的嗅觉就是灵敏，刘文刀很快从陈而立的助手张文和身上打开了突破口。张文和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经验还不丰富，他的嫂子是刘文刀同事李青的表姐，通过这层关系，刘文刀搭上了张文和这条线。

虽说张文和是个初生牛犊，可警队的培训也不是白受的，他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在刘文刀是个突破采访的高手，从张文和身上问到了不少内部消息。

按照张文和师傅陈而立从现场获得的血液成分来看，现场除了孙笑冉的血液之外，墙壁上，桌子上还有第二个人的血液。而在马桶里还发现一些类似碎肉的附着物，经过调查是另外一个人的。

与此同时，对孙笑冉尸体的解剖被人阻止了。原因很简单，孙笑冉的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他们不忍心女儿尸体也受到伤害，强烈要求警方将尸体交给他们送到殡仪馆火化，但在崔山佳的解释下，暂时稳定了二老的情绪。

刘文刀感激地说道，“谢谢文和兄弟，我一定会调查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张文和连连摆手，“你还是饶了我吧，你们媒体记者做好应做的事情就行，调查什么的还是看我们警察的，万一出现风险，这不是你能掌控的。”

刘文刀笑笑，对他来说，调查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03

刘文刀是个调查记者，负责报社的深度报道，他曾经卧底在煤窑内部，解救了一大批残疾人；也曾卧底在传销集团内部，帮助警方捣毁了传销集团。外界对他的评价是，有勇有谋，媒体英豪；敢拼敢闯，新闻先锋。

另一方面，警方虽然传唤了肖雨，可肖雨迟迟未到。警察来到烟雨广告公司询问肖雨的住址，随后又在物业的引导下来到肖雨租住的房子，里面空无一人，桌子上落下了一层浅浅的灰尘。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

警方迅速召开了案情分析会，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肖雨，普遍认为她杀人潜逃的概率很大。而且从广告公司同仁的口中得知，孙笑冉对肖雨很严格，甚至可是说有些严苛。肖雨经常在背地里抱怨。最重要的是，肖雨是个左利手，她平常吃饭拿东西都是用左手。

有了这些证据，再加上肖雨现在不知所踪，所以肖雨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陈而立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在案发现场还发现与死者不同的血迹样本，有可能案发现场还有另一个遇害者。

崔山佳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凶手依然是男性，有可能肖雨也被杀害了？”

陈而立点了点头，他说道，“顾叶说肖雨走的时候拉了一个大行李箱，当时天黑，很可能凶手扮做肖雨的模样，穿着他的衣服。再加上顾叶也不知道肖雨长什么模样，很有可能将凶手当做肖雨。”

贺佳贝突然说道，“陈法医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行李箱里装的是第二个受害者？”

这个想法有些出人意料，可眼下肖雨根本毫无踪迹，如果真如陈而立所说，那么验证血液的DNA就是当务之急。崔山佳让贺佳贝马上联系肖雨的家人，抽取血样，做进一步的DNA查验，一旦确认血样是肖雨的，那么整个侦缉思路需要全部推倒重来。

此时的刘文刀已经从顾叶的口中得知当天晚上肖雨带着行李箱离开的消息，也了解到4月30日晚上停了半个小时的电。他详细询问了行李箱的大小，以及肖雨走路的样子。顾叶仔细回想了一番，“行李箱很大，我都觉得她一个姑娘拉着有些显大。不过话说回来，她个子蛮高的，骨架也大。”

刘文刀有了初步的想法，以记者的直觉来看，他认为从酒店离开的一定是凶手而不是肖雨，那么真正的肖雨去哪里了，难道在行李箱里？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刘文刀也从烟雨广告公司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除了那些告诉警察的之外，肖雨的同事也给他透露了一些八卦。

同事马红梅说，肖雨这段时间交了个男朋友，个子跟肖雨差不多，为人比较老实，特别听肖雨话，长得也很秀气。另一个同事沈金波说，他们远远看到肖雨的男朋友来接她，人挺木讷的，但对肖雨百依百顺的，一看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可再问下去，他们也说不出什么。马红梅忽然说道，“我听肖雨说过一次，好像是陈留人，叫冯云峰，至于干什么的，就不太清楚了。”

“男友”，刘文刀直觉这个人不简单。

04

肖雨的父母来到了小城，警方向他们隐瞒了肖雨消失的事实，只是希望他们能够配合警方调查，尽快找到肖雨的下落。老两口有些担心，他们告诉警察，肖雨这孩子很少回家，平常给家里打电话也很少，她这孩子性格比较任性，刁蛮，强势，受不了委屈。

由于是恶性凶杀案，DNA比对结果出的也很快，陈而立很快就拿到比对报告，证明墙上的血迹确实是肖雨的。按照陈而立的理解，墙上的血迹及桌上的血迹都呈现喷溅的样子，证明凶手肯定是用凶器割断了肖雨的动脉，血液喷溅到墙上。这些血迹不好清理，凶手又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所以就遗留下这些痕迹。

案情分析会再度召开，崔山佳总结到，目前凶案现场共有两名死者，都为女性，且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同事们说他们之间关系紧张，存在杀人的动机。可现在肖雨和孙笑冉全部死亡，到底是何人所为，还需要大家集思广益。

陈而立再度提出意见，孙笑冉身上的伤痕以及脖子上的伤口很可能出自肖雨之手，脖子上的伤口不深，仅仅割断动脉，没有割断喉管。肖雨在杀孙笑冉之前，很有可能和孙笑冉发生了争执，而孙笑冉因为喝多酒的缘故，无力反抗，只能任其肆虐。

崔山佳补充道，“我同意陈法医的意见。当天房间内还有一个人，正是杀害肖雨的凶手，凶手潜伏在房内，一是为了给肖雨壮胆，二是为了杀害肖雨，并以肖雨的身份离开，将罪名全部推在她身上。”

贺佳贝睁大了眼睛，“头儿，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你的意思是，肖雨杀了孙笑冉，而凶手杀死了肖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那么这个凶手到底是谁？他是怎么进来房间的呢，监控并没有看到1304有其他人进来啊。”陈而立问道。

张文和说道，“那个大堂经理不是说下午停了半个小时的电，此时肖雨已经在1304房间，而且监控没电无法录像，凶手肯定趁着这个时间进入房间，潜伏起来。”

崔山佳向张文和投去赞赏的目光，“也就是说，凶手肯定和肖雨认识，而且是肖雨比较亲近的人。那么我们再推断一下，是男朋友?还是其他的身份。”

众人陷入了沉思，陈而立泼了冷水，“死亡时间对不上。我们抵达现场是早上10点左右，推测尸体死于11~12小时之前。尸体无法解剖，我们无法确定最终死亡时间，但也大差不差。”

贺佳贝听得有些糊涂，“陈法医，您的意思是？”

陈而立解释道，“如果是11~12小时之前，那么凶手的行凶时间就是前一天的凌晨十一点或者十二点，可顾叶明明看见那时候肖雨拖着行李箱离开了酒店。要知道，孙笑冉和肖雨晚上七点都回房间了，从7点到11点中间有4个小时，这4个小时凶手为什么不动手，难道在打斗地主吗？”

崔山佳明白陈而立的意思，凶手行凶肯定是立刻，不会拖太长时间，一来怕夜长梦多，二来也怕出现什么差错。可现在这个凶手竟然晚了4个小时动手，他究竟在想什么？

张文和再次说道，“师傅，您可能忽略了一点。当我们抵达案发现场的时候，空调的温度很低，而低温下的空调是可以延长尸体的腐化速度的，也就是说，死者不一定是死在凌晨，可能更早，比如八点或者九点。”

陈而立对这个徒弟有点刮目相看了。这小子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刑侦思维倒是增加的挺快，不错，很给自己长脸。其实张文和说的这些并不是自己想的，而是刘文刀将他分析的事实一五一十告诉张文和的。刘文刀虽然是个记者，也想通过自己的分析，为案情发展尽力。

“这样说来，肖雨很可能在八点或九点左右就杀了孙笑冉，然后再躲在行李箱中，由凶手带着离开酒店。可这也不对，监控明明看到肖雨和孙笑冉一同进入房间，肖雨依然有很大嫌疑啊。”贺佳贝不解。

陈而立解除了他的疑惑。他解释道，桌面上的血迹，还有茶几上地上的血迹都是喷洒状的，应该是肖雨自己洒的。她知道警察肯定会调查血样，就提前准备自己的鲜血，在现场洒好，让警察误以为她也被凶手带走，毁尸灭迹了，而那些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贺佳贝恍然大悟，肖雨还有这一手啊，真看不出来。

“但墙上的喷溅血迹证明肖雨确实被凶手砍断了动脉，他们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争执，导致凶手杀害了肖雨。”陈而立沉思。

“加贝，从肖雨身边的朋友着手，立刻调查跟肖雨关系亲密的同事和朋友，并询问他们在案发当天做了什么，是否有不在场证明。”崔山佳将目光投向贺佳贝，肖雨的关系网要马上开始调查。

很快，肖雨男朋友冯云峰的信息就出现在刑警队案前，而此时的刘文刀已经来到了陈留，独自搜集冯云峰的资料。他认为冯云峰杀人之后一定会逃离小城，他要在路上抛尸，他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哪里安全，家，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当地媒体朋友的帮助下，刘文刀很快就找到了冯云峰所在的街道，并看到冯云峰的照片。他从街道办的口中知道了冯云峰的过往。这个冯云峰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长大。15岁那年，奶奶去世，他成为孤儿，去往小城打工。

多年来，他从小尝尽了世俗冷暖，性格孤僻，木讷，老实，渴望别人的尊重，也希望得到别人公平对待。虽然没上过几年学，身高也不高，可冯云峰脑子聪明，长得也眉清目秀的，从小都得到许多女同学的喜欢。

刘文刀逐渐明白，冯云峰和肖雨的情侣身份本身就是个错误的结合，一方渴望得到尊重，一方却刁蛮任性，日子长了，不出现感情问题才怪。而冯云峰自小就孤僻，这种性格虽然能够忍耐，可到极限之后也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可怕能量。

刘文刀蹲守在冯云峰家门口，静静等待冯云峰的出现。他的房子很破旧，一看就是那种几十年的老房子，这些年冯云峰打工也没赚到多少钱，在城市里的日子虽然光鲜亮丽，可兜里却攒不住钱。

蹲守了几天，刘文刀也没见到冯云峰。他不知道的是，冯云峰早就发现了他，也在静悄悄的等他。要说刘文刀也真是胆大，一天晚上，他见四下无人，偷偷的爬上院墙，跳了进去。

四周漆黑一片，他打开手机照亮，发现院子中央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坑，一股寒意浮上心头。他只觉眼前一黑，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06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站着两位警察，以及坐立不安的张文和。一阵头疼袭来，刘文刀摸了摸头，那里绑着厚厚的纱布。

“我怎么了？”刘文刀看向张文和。

“怎么了，你差点没命了。”贺佳贝走进房间，有气无力地怒斥。

那天晚上，刘文刀刚跳进院里，就让埋伏在院里的冯云峰给发现了，一棍子将他打晕，扔到了院子中间的大坑里。好在警察来得及时，将他解救出来，不然他现在已经被冯云峰活埋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警察的动作够快啊！”刘文刀有些不好意思。

“你问张文和，还不是他说的。”贺佳贝有气无力的说着。

在之前的案情分析会上，张文和的反应早就令陈而立有些奇怪了，他只是个刚出学校，怎么了解这么多。在他的一再询问下，张文和说出了刘文刀和他私自联系的事情，陈而立恨铁不成钢，好好训了他一顿，急忙联系了崔山佳。

在崔山佳的带领下，警察当天晚上赶到陈留，刺耳的警笛声吓坏了冯云峰，在他夺路奔逃之际，警察救下了昏倒在土坑里的刘文刀。

“那冯云峰呢？抓到没有？”刘文刀问道。

“你觉得呢？那小子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贺佳贝高声道。

刘文刀沉默了。崔山佳这时候进来，有些生气的看着刘文刀，他对刘文刀的勇气表示赞赏，但对他私自行动，不联系警方的行为严厉谴责。他们已经把冯云峰抓捕归案，冯云峰很快交代了一切。

和肖雨成为男女朋友之后，肖雨就一直在冯云峰面前抱怨孙笑冉，说她针对自己，嚣张跋扈，不把自己当人。冯云峰天天听得烦心，你这么烦她，整死她不就完了。这话一出，肖雨惊呆了，她虽然很生气，却没有杀人的心思。

直到有一天回来，肖雨骂骂咧咧，嘴里说着不少脏话，看得出，又被孙笑冉骂了。她直勾勾看着正在做饭的冯云峰，“她一定是故意的，我一定要搞死她！”

随后她跟冯云峰商量了具体的杀人计划。4月30日，孙笑冉要在佰伦斯酒店邀请客户吃饭，而肖雨将作为助理和帮手陪她一同宴请。期间孙笑冉一定会在酒店开个房间，一方面方便酒后休息，一方面准备相关文件。而肖雨就把冯云峰偷偷藏在房间里，等孙笑冉来了之后，将其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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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酒店监控很多，如果看到冯云峰进入肖雨定好的房间，警方后期调查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冯云峰就想到一个主意，他让肖雨准备一个大行李箱到房间，等杀死孙笑冉之后，将肖雨装进箱子之后，由他扮做肖雨的模样离开酒店。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警察看到，也会因为不知道谁是凶手而盲目寻找，不会怀疑到肖雨身上来。

他还建议肖雨准备一些自己的血液，洒在房间，造成肖雨也被杀死的假象。肖雨难以置信的看着冯云峰，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了。

07

当天下午，冯云峰等着肖雨的电话，准时来到酒店外围，此时酒店突然停电，冯云峰快速进入酒店，从步梯来到13楼。肖雨早已在房间等候，她让冯云峰藏在衣柜里，便到酒店大堂迎接孙笑冉和客户。

七点之后，肖雨搀着喝的醉醺醺的孙笑冉回到酒店，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而冯云峰也从衣柜出来，静静地看着孙笑冉。他从衣服中摸出一把尖刀递给肖雨，肖雨却没有动手。

她害怕了。

她是恨孙笑冉，可真要动手杀人，她还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魄力。冯云峰却不管这些，把刀塞到肖雨的手里，抓起来就向孙笑冉的脖子上划去。肖雨拼命挣扎，可冯云峰力量大的出奇，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眼看刀就要划到脖子上，孙晓冉突然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拼命的大喊。肖雨一闭眼，狠命一挥，“噗嗤”，一大股带着体温的鲜血喷溅到脸上，孙晓冉再也发不出声音，在床上挣扎了几下，死了。

冯云峰冷冷地的看着肖雨，“不想杀也杀了，你去洗洗脸上的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肖雨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满身的血迹，仿佛一朵血玫瑰。突然间，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喊，“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杀她！你这个杀人犯，你这个魔鬼！”

冯云峰洒者肖雨的鲜血，为了防止鲜血变质，他还特地准备了冰袋。肖雨看着面前陌生的男朋友，这还是那个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冯云峰吗？他怎么能这么冷静。

“别啰嗦，再啰嗦就杀了你！”冯云峰咆哮道，吓得肖雨再也不敢出声。他一步一步走进肖雨，“亲爱的雨，来跟我一起欣赏这美丽的画面。”肖雨觉得眼前的冯云峰已经变成了魔鬼，嗜血的魔鬼。

“我要出去！”肖雨疯似地向门外跑去，却让冯云峰一把拉了回来，她手中的刀也落到冯云峰手里。

冯云峰看着抖若筛糠的肖雨，手起刀落，鲜血喷溅到天花板上，墙壁上，最后又缓缓地滴落在地板上。

后来贺加贝问冯云峰为什么要杀肖雨，他说看着她叽叽喳喳的特别烦。以前在冯云峰面前的跋扈劲都没了，一见血变得跟个小鸡似的。

后面就像刘文刀推测的那样，冯云峰扮做肖雨的模样，把肖雨的尸体放入行李箱，趁着凌晨人烟稀少的时候，开车离开。至于肖雨的尸体，就在刘文刀跌的那个深坑下面。

案件告破，冯云峰收监，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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