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芬芳与刺,婚姻的悲喜交集

01. >>>书外事<<<

一本小说,快四十岁了再读,和二十岁初读时,心境是大不一样的。二十岁时自己没有太多故事,眼里都是书里人物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心里满是对自己未来的期待和惴惴不安。眼看快四十岁了,人生不觉已半程,书里的故事还是那个故事,心里放不下的,却是写故事的人,和故事外的事。

第一次读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开篇读到:“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当时就扫了兴,红玫瑰或白玫瑰是全不在意的,只烦恼隔壁班我魂牵梦绕的那一朵。最近闲来再翻这书,心里放不下的是这句:“这世界上有那么许多人,可是他们不能陪着你回家。到了夜深人静,还有无论何时,只要是生死关头,深的暗的所在,那时候只能有一个真心爱的妻,或者就是寂寞。”


孤独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泥沼。

《红玫瑰与白玫瑰》

——张爱玲


02.>>>玫瑰信<<<

前几日白女巫问我在写些什么,我说在写玫瑰,她说“那你看一下《小王子》吧,很好的书。”《小王子》我是读过的,依稀记得是大学一年级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东五教学楼外的草坪上,我急着找句子写情书,薄薄一本小册子,半小时就翻完了。情书自然是没有结果,小王子的故事却再也忘不掉。很多年后我知道了,写出这干净美好到极致故事的童话家圣埃克苏佩里,也是一位勇敢浪漫的飞行员。最终他驾驶飞机去往小王子的星球游历,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遗孀龚苏萝写下回忆录《玫瑰的回忆》,纪念与丈夫的生活过往。现实世界的飞行员童话家圣埃克苏佩里,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好丈夫,他们俩的婚姻生活,与这地球上大多数平凡夫妻一样,既有感动和欢乐,也饱含创痛和伤痕。

当这段婚姻因丈夫的归去戛然而止,龚苏萝终其余生,都在追忆她与他共同拥有、永不消逝的美丽爱情,咀嚼曾经二人世界悲喜交集、刹那永远的时时刻刻。因为她坚信,即便小王子见过地球上五千朵一样美丽的玫瑰花,但只有她才是小王子在自己星球上精心灌溉、用玻璃罩保护、赶走毛虫、倾听所有她发牢骚、吹嘘、甚至沉默的那朵玫瑰。

直到龚苏萝去世后,人们从她尘封了十来年的箱子里,发现了她写给远在战场的丈夫的信、写给已经消失了的丈夫的信,她在世的时候,把这些给丈夫的信称作《玫瑰信札》。纯美的童话与庸常的婚姻,是人间爱情的一体两面,有如玫瑰的香气和尖刺,共同构成爱神之花真实的秉性。

03.>>>爱别离<<<

最近白女巫迷上了一个韩剧,拉着我讲剧里的故事,说的一个善良普通的上班族男人积劳成疾,早早去世了,天使给他一次机会,让他的灵魂载入一个高大英俊的躯体重回人间,以陌生人的身份重新追求抚慰他可怜的妻子,刻骨铭心后又含泪别离的大结局。白女巫感动的痛哭流涕,我在她身边,对她的怅然似有所感,却又词穷语塞,不知如何安慰。

爱与别离是人生的永恒主题,平凡如我,也有自己的解法。白女巫的手可萃玫瑰的灵性入香脂,我的笔可存自己的心绪以文字。但有闲暇,我就提笔码字,随时随地、漫无主题、不求甚好、藏于云端,如此坚持不辍,一年五十篇,十年就是五百篇,都是我人生每个阶段心境的真挚倒影。“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人生伴侣总有挥手道别的那一天,留下独自前行的人,再从云端取回这些文字,一一读来,都是记忆深处笑中带泪的过往。

玫瑰的香气,令人忘记忧伤,暂时放下庸碌的日常;爱情的美好,让人接纳忧伤,有信心与伴侣一起好好生活。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的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

——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 《小王子》


作者:白法师,“白女巫香舍”主人,“胭脂水粉”之面脂文化布道者,玩味汉方护肤文化之美,谈芳香之道,说花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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