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读史(二)

仁的缺失

读史的生活已有四、五年了。我读的是官方版正史,按从古到今的顺序读,2025年伊始读到了五代的后唐和后晋。想那时战火纷飞、烽烟连天,苦的永远是百姓大众。其实二十四史中大篇幅的叙述都是些战争的酷烈场面,金戈铁马、豪迈壮硕的武将,以及运筹帷幄、智略超人的谋士,当然更有那些永远没个尽头的所谓朝廷正朔和割据诸侯间的争天斗地的糗事。我为何斗胆用上糗事这个词呢,因为我以为天底下的一切纷争只要是出于个人的私利权欲,而漠视了百姓的疾苦乃至于造成涂炭生灵的穷凶极恶,都有糗事一词的勾当和嫌疑。

但也无可奈何。人类历史中的改朝换代几乎都和血腥相关,和平演变的可能天真且微乎其微。这样子,咱们传统文化意识里灌输的仁字思想在血雨腥风中的历次朝代革命中踪影难觅。与仁字并列其中的忠、信、礼、义等的准则行为还是充斥可见的。唯独仁的思想在战争蔓延的年代极其萎缩。尤其是在那些朝代叠更迅疾的动乱年代,战争以及一切围绕战争的描述是那时段的时代旋律和主旨。

在读史的进程中,我有时甚至会产生厌烦乃至于厌恶和深痛欲绝的情绪。但我恰也深深知道,人类进化得即使再高尚也脱离不了动物本性的驱使。那就是灵魂深处肆虐的生命为生存繁衍而来的社会争抢本能。谁说不是呢?别说纵观历史了,就是横视世界周遭,当前正在发生的战争消灭肉体一事还不能够上残酷一词吗?

所以有时想想,咱们这个传统信仰里的仁字也许只能存在于个人世界里的一种狭小的范围。在浩瀚的战争历史中,没有仁字的立脚之地。而我目前坚持在读的二十四史,至少在大篇幅的朝代叠续的记录文字里,仁的缺失是种属于读史者的遗憾,本质上更是处处蔓延的人性劣根的自然见证。

2025年1月19日中午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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