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穗子有个写电影剧本,搞文学创作的爹,自幼受文学薰陶,也许再加上她自己的文学天赋,她有能力将那个年代的自己和她们在回忆中记录下来,让几十年后的人们能够窥见那个时代的一部分。故事也许不够真实,但绝对还原了很多个场景,属于她们的那段经历过于不同,记忆里深深刻下的痕迹很难轻易扭曲和美化。
萧穗子的个性在《穗子物语》里,萧穗子的文工团生活在《芳华》里,芳华里的萧穗子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故事的主角自然而然的落在身边的她们和他身上。在那个万众一心的淳朴年代,男人和女人的爱情从来没有间断,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嫉妒一直没有减少,人性里的丑恶只不过是在时代的大幕下压抑着,一个小的缺口就会轰然倒塌。
萧穗子笔下的故事,让人疼痛的有些麻木,不知如何说起,不知怎样说明白。他们就这么真实的丑陋着,也这么真实的善良着,作为善恶交织着的自己,究竟如何评定他们,显然不那么容易。
故事一:梨花疫
余老头和萍子的故事。
余老头在一个回眸中看到萍子,整个就是一个乞丐的装扮,背上还用布裹着一个婴儿,可是她的头上落着些许梨花瓣,他的心呀,一下子被触动了。余老头虽老,却有一点小钱和小权,可以许萍子的下半生平安顺利。本以为日子会顺着过,谁曾想梨花疫时就被迫分离。
故事二:拖鞋大队
耿荻让拖鞋大队物质生活尽量不掉队,却不知她们的精神世界早已崩塌。善意会因为自己生活方式的特殊而被曲解,谣言和怀疑会把人推向疯狂。文明人的礼仪轻易被舍弃,可叹么?
故事三:白麻雀
斑马措和何小蓉。
惊讶于异族的好声音,企图用人性驯化野性,斑马措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的牢笼,可是:
斑马措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又和多年前一样,如同温敦的老牛或老马,看着人类层出不穷的把戏,对他们的企图毫不懂得。但不去懂得已先原谅了他们。
斑马措的温柔只给了她。不管是男人,女人,心里的温柔给了谁,谁就是自己的宿命,只能够顺着她/他,挣脱不开。就像是刘越对小穗子,刘峰对林丁丁,何小嫚对刘峰。把温柔留给自己的人,也许就是别人口中的铁石心肠,就像是萧穗子,何小蓉,林丁丁,郝淑雯。
故事四:芳华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在最好的年华遇到最好的你们,芳华里,我们都燃烧着自己而不自知。
萧穗子的15岁是自己最勇敢的时候,她全心全意爱着邵冬骏,虽然年少,却不怠慢爱情。从我们开始对一个人好时,我们就在等待着一个可以让自己奋不顾身的人出现。当ta出现,当自己全心爱过,一切爱意就都开始漫漫散去。18岁的萧穗子看到20岁的刘越时,虽然心动,但已经少了悸动。18岁的萧穗子是刘越的奋不顾身。
刘越听到这里,眼泪流了出来。
他心疼,心特别特别疼,疼到他转身离开。白头偕老自然美好,把爱人放在心里也无妨。多年后,穗子和刘越在西北见面了。
他眼睛没有老,还单纯如孩童。眼睛好伤心,嘴巴却是一个牛仔式的笑,是去一个地方,丢一个恋人的牛仔,他们的那种笑,它告诉你,谁拿它当真谁负责。牛仔玩真的只玩一会儿,玩长了很不好意思。他就这样笑着说:“留的这句和前面那句是一样的,所以是句废话。”
办公楼外面,是高原的盛夏。
我爱你。已经成为一句废话。
何小嫚爱刘峰,在冬青树下:
小嫚到处摆满冬青树枝。冬青铺天盖地,窗子门框都绿叶婆娑。四十年前,我们的红楼四周,栽种的就是冬青,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冬青,无论冬夏,无论旱涝,绿叶子永远肥绿,像一层不掉的绿膘。小嫚第一次见到刘峰,他骑着自行车从冬青甬道那头过来,一直骑到红楼下面。那是一九七三年的四月七号,成都有雾 - 她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