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现在电脑里播放着Ólafur Arnalds的《3055》,推荐人是这么写道:
我看过一个雪花不断成型的动图,由一个点逐渐长出棱角最后成为一个完美的几何造型的雪花。《3055》的钢琴前奏像极了雪花变换的过程,又一条不急不躁静静流淌的河流,流过平坦的谷地的时候轻柔缓和,02分37秒大提琴加入的时候,水流似乎变得有些激进,03分24秒鼓点响起,水流似乎更加急促了,似从满是怪石的河床中快速穿过,水和石头碰撞激起白色的水花,空气被打散在水中,又在浪花中回归到空中。1分40几秒的时候,我听到了来自高山中的寒风,有种来自雪山的不真实感,打着旋穿过高山草甸,随着白色的迷雾般的白云由山麓的这段越过山顶,湿润的空气在草尖留下晶莹的水珠。整首歌就是一个由平缓-渐渐加快的步伐-瀑布冲下的锋芒气势-最后回归平静。 思绪被带着走,看见平静的海面、看见山风穿过的高山、看见勇而无畏的水流、最后看见自己飘在空中。
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这首音乐,当时是因为某位太太剪辑的EVA《小王子》,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省略号太太剪辑的《莎乐美》,然后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首音乐。我不知道如何用文字去描述这段音乐,对于我来说,它像是悄然而来的一阵风,一只蝴蝶,悬崖上的一朵花,或一轮明月,它像是深海里的一条鱼,天空上的一只鸟。它像是世间万物,和世间万物的总和。世间所有的美好,在一瞬间绽放开来,然后万物苏生。一直以来都想向你推荐这首音乐,因为它很美,也因为我很喜欢。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圣诞前夕,Christams Eve or Silent Night。明天便是圣诞节了,不知为何,那个我分明期盼了一整年的日子,今日却毫无喜悦。小时候不知为何看了许多遍《北极特快列车》,大概是每年圣诞节的时候电视台都会放罢。我还记得初一写作文,便写了这个,说到相信的力量。而语文老师打的是多少分我也记不太得了,反正说是要重写,因为要写自己的东西,而不是改编。高一的时候和同学组队参加十大歌手比赛,我们唱的是When Christmas Come to Town。我还记得那时我拿着话筒,手还在抖,说今天我们要给大家带来一首温暖的歌曲。抑郁的时候想找电影舒心,总是想找那些关于圣诞的电影,总是想看那些发生下圣诞树下的故事。
圣诞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种信仰。只要提到圣诞节,就意味着快乐与欢笑。我想,这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在作怪吧,一个人的圣诞节,也不过是一年中一个再平淡无奇的日子。那些趴在床上看《北极特快列车》的日子已经不复再返,那些不怕跑调在所有人面前唱歌的日子也已消亡,剩下的,只是成长,还有随之而来的痛苦。去年的时候圣诞礼物得了一本书,送了一盆花。而如今曾一同熙熙攘攘欢笑的人群早已各散天涯,那些一同吃饭睡觉的朋友也已各奔东西。我觉得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离别,却从未真正理解过离别的悲伤。高中写过一篇作文,说是高三的学长学姐看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高考之后大家说着好聚好散,杯酒相撞,就此告别。可是我偏偏又要固执地在着作文里加上一句话,要怎么好聚好散?
是呀,要怎么好聚好散?每一次的相遇意味着下一次的离别,时间将我们带向了不同的远方。我曾妄想踏回那条河流第二次,却被告知,无论是我还是那条河流,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于是我意识到,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那一刻,可能不是第一次两脚站立于土地之上,也不是第一次钻木取火成功,或许是他们意识到了过去的存在,他们意识到了过去的就是过去,就像奔流到海的河水,一去不复返了。他们意识到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而所有人都只能成长,从一个受精卵,分裂成两个细胞,再变成四个,八个,十六个,就这样一直指数分裂下去,然后分化成不同的组织,然后长大,然后衰老,知道最后意识再也不存在了,那便是死亡。宇宙的熵总是在增加的,时间的箭头将永远指向熵变大的方向。
今日说得有些多了,矫情得过了,大概你也会看厌烦吧。本来想告诉你今天其实也是个很特殊的日子,1968年的今天威廉·安德斯在拍下了Earthrise的这张图,图中地球发着蓝色的光,在宇宙这块巨大的黑幕中上演无数的悲欢与离合,这一刻,有无数的死亡,亦有新生。前些日子看人讲说费米悖论,提及一个观点,无论我们是这个宇宙中唯一一个的文明或是其中之一,都实属奇妙。
那么,还是祝圣诞快乐www
十二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