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路过桥头街时,看见有菜农用三轮自行车拉了一车白菜来卖。因为刚下过雪,白菜被冰雪覆盖过,显得特别脆嫩,我也忍不住走过去买。有两位衣着考究的女士正在挑选白菜。其中一个比我年龄大的女士已经选好白菜给菜农过秤。菜农称好说三斤六元钱。那位女士说我去哪里要一块钱给你?说着递五元钱给菜农就走了。另一位比我年轻的女士还在菜堆里选,她选好的白菜每一棵都要掰下两张外面有点绿的菜叶。菜农心疼的说,那菜好好的掰掉多可惜呀!年轻女士说,我只掰绿的。她选了三棵比较小的白菜,然后拎了拎那袋菜,跟菜农说,这里一块钱哈?!菜农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说哪可能?然后接过那袋菜来称,说差点点就两斤了,拿一棵小的来补就好了。结果那女士太贪心了,拿了一棵比她原先选的还要大点的白菜放进去就想拿走,菜农不肯,又重新拿来称,结果又差一点就三斤了。最后那女士给了5块钱。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回过身来把她掰下的那几张菜叶装进袋子里,还说扔掉确实可惜。
我在一边看着心里一直很生气。像这样的城里人,在菜市场也常常遇到。有一次听到一对城里的看起来有工作单位的夫妇跟一个摆地摊的菜农吵架。原因是人家卖一元钱两扎的菜,本来已经够便宜了。那妇人却非要多拿一扎。那菜农抢回来,对她说一元钱两扎已经够便宜了。那妇人就一直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说人家收她一块钱不干净。
说实话,这些女人,出门买点菜都要拎个名牌包,打扮得一身贵气。买起化妆品衣服之类的几百几千眼睛都不眨一下。却偏偏跟那些靠辛勤汗水来换取微薄收入的老农抠那一块几毛钱。她们当时的嘴脸,如果拍成电影放出来,恐怕连她们自己看了都会恶心。
不过,我今天最想说的是后面的事。那两个女人走了之后,菜农接着帮我称。称好后她说差一点就五块钱。我爽快的说那就五块钱吧!我这么爽快并不是因为我是个有钱人,相反我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宽裕。我从来没买过化妆品没买过名牌衣。有一次我一咬牙买了一件六百多的呢子衣,然后心疼了一个多月。但是我跟老农买东西从来不讨价还价,因为我知道老农卖的东西都是物美价廉的。而且人家就靠挣那点钱养家糊口。说到这,我突然想起读书时学的白居易的《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读来是不是感觉那些女人有点像朝廷宫使?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爽快了卖菜阿姨也不干,她硬要再塞我一棵菜,那棵菜跟前面那女的补的那棵差不多大小。我拿出来她又追上来塞给我,还说多收我的她心里没好得(这里的本地话)。多厚道的老农啊!
我发觉我们平时的为人处事,往往存在这样一个微妙的道理,你越是得寸进尺,别人会守得越紧。你退了,别人才会想让。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今天买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