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柱子想,长民太优柔寡断了,对待赵山槐这样的人,还用什么缓兵之计啊,直接把人扣了就完事了。不知不觉间,四柱子把斗争的矛头由赵晓红转向了赵山槐。他觉得赵山槐比赵晓红更加罪大恶极。
平地一声吼,妖魔鬼怪抖三抖。
四柱子由丹田喷薄而出的断喝,确是让赵山槐一愣。他看向四柱子,然后左右看了看村路的两头,空荡荡的,没个人影。此时,赵山槐才确信四柱子吼的是他。
“四柱子!你他妈吼个屁啊!发癔症呢!”赵山槐吼得比四柱子声还大。
这四个人里,四柱子年龄最大。然而赵山槐对他说话却带上了脏字。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实在是赵立仁这书记在村里没啥地位,连累得四柱子也像落水狗,人人敢吼。
“哎呦呵,你一罪犯还横起来了!”
“你说谁是罪犯?”赵山槐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甩在地上,伸手就去薅四柱子的脖领。
长民抱住赵山槐的胳膊,“山槐,山槐,冷静,冷静……”
“赵山槐,赵晓红是逃犯,你别说你不知道。”
赵山槐愣了一下,接着脸涨得通红,“你他妈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赵山槐使劲挣脱出胳膊,想冲向四柱子,长民一把搂住了赵山槐的腰。
若是平时,四柱子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跟赵山槐放对。现在中间隔了个长民,四柱子来了胆气。“实话告诉你,支书安排我跟长民来盯着赵晓红。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到时候连你一起抓。”四柱子用手指点着赵山槐,来了劲头,“长民,你让开,我看他敢打我。打我,他就是帮凶,就是同伙。抓起来一块坐牢”四柱子支棱起来了。
赵山槐并不傻,四柱子一说罪犯,他便想到了赵晓红。当年的事情,赵山槐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还偷偷去城里找寻过赵晓红。今天见到赵晓红,赵山槐太高兴了,以至于把这茬给忘了。更主要的是事情过去了十几年,谁都不再当回事了。
赵山槐知道,他必须尽快送赵晓红离开。以前的事情会不会追究,他相信只要没人往外捅,上面就不会主动下来查,毕竟民不告官不究。但现在赵立仁派了长民和四柱子过来,赵立仁肯定在联系上面了,说不定公安已经在路上了。
赵山槐决定先干倒四柱子,送赵晓红离开。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
“长民,你松手。老子今天豁出去了,非教训教训这条乱咬人的疯狗不可。”
“是啊,长民你松手。我看他敢打我。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老子就躺地下,赖他一辈子。长民你给我作证。”
赵山槐的叫嚣气急败坏,四柱子的叫嚣更像街头的无赖。
四柱子光顾着自己耍英雄,把长民揭了个底朝天。刚才的一切成了两个人有预谋的演戏,长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干脆放开手让赵山槐教训四柱子,心里能畅快一时。但站在一边干看着,又过不了自己的良心。
走也不是,留也不行。长民像螺栓与螺母之间的垫圈,被夹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叫什么事啊!长民越想越憋屈。他猛地松开赵山槐,一把把赵山槐推出去好几步。
“都他妈给我闭嘴。”长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