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父亲还能走到这埋有爷爷奶奶母亲的坡上来,他有好几次等不到寒衣节那天,就早早的给爷爷奶奶母亲烧了纸钱。连着两年,他对我说,他爬不上这坡了,让我们自己去。
寒衣节还有几天,可我已经等的有些心急。星期天我就让老付陪我一起去烧纸。
一个人的时候,肯定是满心的伤感,心里想的都是要和他们说的话,尤其是和母亲。
老付看着我点燃的纸钱,说,“不说点什么吗?”
我该说什么呢?好的还是不好的消息?算了,我什么也不说,就让他们都安心睡吧。人世间的事情要说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果不说的话,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更好。
初冬的阳光正好照着这里,燃成灰烬的纸钱有的腾空而起,飞的好高,然后又落下来,有的蜷缩在一起,抱的很紧很紧。它们是不是到了我亲人的那边,用这种高兴而又悲伤的姿势告诉我什么?
今年墓地的草木比去年更旺盛了些,野菊花依旧满坡遍野的都是,虽然已经变得干枯,但能想像得出它繁盛的时候,阳光都特别的明媚。鸟儿不知在哪棵树上叽叽喳喳,坡边的柿子树上柿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叶子的遮挡,更是红的似火,似花。
想想要不了多少年,我也会变成一个凸起的土堆,和这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或知道名字的它们争自己的一席之地,晨起的太阳将照耀着这里,有鸟鸣,有风声雨声,有四季轮转,对于一个长眠不醒的人来说,已经什么都不知道和不重要了。
可我仍然要纠结的是,我不能挨着母亲一起了,今生无法相守,另一个世界,我们能不能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