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接到小姑娘祎祎离家出走在酒店打来想自杀的电话。
安抚了半天才让她平静下来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并告诉了我原委。
原来,祎祎和妹妹因一条裙子又一次发生了争执。祎祎想要穿新买的裙子去参加同学聚会,但是妹妹看见了非要,祎祎不肯,结果妈妈强行把裙子给了妹妹,还打了祎祎两耳光,骂祎祎不善良,心毒,不懂得谦让,还叫她去死,活着丢人现眼。妹妹继续添油加醋的煽风点火哭诉,妈妈越听越气,不仅禁止祎祎出门,还非要叫祎祎跪下认错。祎祎不肯,又挨了两脚之后哭着跑了出去……
安抚好了祎祎,我竟久久不能入眠。
自我从医以来接诊的上百个心理案例:
祎祎的自杀未遂,琼姐的半夜噩梦,笑笑的常年尿遗失禁,方泽的午夜无意识伤害,涟涟的深度抑郁,丹姐的狂躁症,泽龙的假意识瘫痪……
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案例不断在眼前闪现。
追索到最后的深层根源都出在原生家庭上。
特别是茹姐的梦境杀人,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心有余悸:
茹姐是通过一个病友找到我的。当时找到我时的茹姐四十多岁,却憔悴苍老,瘦骨嶙峋,眼神空洞,考究的真丝旗袍与她的身材气质完全不搭,人是人,衣是衣。她自诉每晚沉浸在同一个梦境里,断续二十多年了,简直生不如死……
于是我给她扎上针,让她恍惚中进入梦境:
茹姐: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就捅死你……
茹姐一边哀喊,一边双手胡乱的舞着。随后茹姐的眼神变得凄厉,声如狼嚎,随后又撕心裂肺的嚎啕恸哭,然后在哭中醒来……
一向抽离于病友故事的我,看得泪流满面!
醒来后茹姐告诉我,自从有一次又经历了父母的一阵暴打后,她就一直做一个杀了父母的梦,以前只是偶尔,断续,现在越发严重,成经常了……这个病例的疗愈,我花了很长的时间。
痊愈后的她,每每言及亲情,总说自己没有父母,没有家,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又总说我才是她的再生父母。每次拿起电话就舍不得放下,总说是我终结了她的苦难,引领她走出了自己心灵黑夜的路……
每每此刻,我总是默然无语,还有多少像她一样的心灵,在承受着我们父辈加诸在身的苦痛和加诸在心的折磨呢!
我能做的,却这么少!却只能默然无语!
真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吗?答案是否定的。
在伦理道德上,我们没法去谴责父母,而且很多的病友都也是为人父为人母!
但父母的种种随心所欲,不负责任的行为,使很多孩子因在原生家庭的各种遭遇导致性格扭曲、三观极端,不仅造成严重的各种心理问题,更是因此衍生成了很严重的社会问题。细了解,很多极端社会事件背后的诱因,大部分犯罪人的成长经历,都跟家庭教育有很大的关系。
作为父母,我们应该以身作则,做好言传身教的榜样,多与孩子沟通,多关心孩子的心灵成长。有多个孩子的,要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作为儿女,我们应该试着去理解我们的父母,多与父母沟通,哪怕现在理解不了,哪怕他们就是真的委屈了我们,也要学会释怀,学会放下,不要活在这些负面情绪里。很多时候大家都没有错,只是出发点和立场不同而已。
父母也好儿女也罢,在我们要求对方该怎样怎样时,先问问我们自己为对方做了什么?远离亲情绑架,理性对待情感!少一些想当然和我认为,多关注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家庭会更和谐,从而社会会更和谐!
别再让原生家庭成为我们犯罪的摇篮!
回家的路,就是父母和儿女之间两颗心的间距。
回家的路,有的天涯咫尺,有的咫尺天涯。
这中间的距离,就隔着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