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厉害了,两家票友都在敲梆子,浑厚的粗嗓音真辨不出男女。
阿婆才是亮点。小脚唉,红袄,佝偻个背踉跄,米虫眼花了看,“噢”,扭的不是秧歌是抬轿子。
捂嘴还没笑呢,就瞄见更精彩的。大爷敞着夹克,学阿婆啊,连节奏都是一样一样的,帮子响抬一个,还美人照镜子逗个相。
“哈哈哈,这李豁子学的洋相”,票友就有笑得直拍大腿的。
米虫不懂。明明大妈在唱,粗嗓音镇场。阿婆调皮运动,却是在票友堆里陶醉。那大爷逗趣,站的可是冬青角落。嘎嘎嘎,树下众人捂嘴的捂嘴,扭头憋笑的,眯眼瞧热闹的,拍巴掌叫好的,闹猛得很。
一曲接一曲,曲曲都是对文盲,米虫听不懂。
场下有叫好的,场上一高兴停戏抱拳答谢,虽不是剧场,气氛却空前绝后地好。梆子很有味道,“梆、梆、梆梆”,抑扬顿挫卡得极妙,和唱者配合默契。
米虫就是打酱油的,游泳路过,迈步向前。
东场人烟稀落。梆子不弱,弦细的嗓音好屌,二胡有点生疏,仿若被弦子拉丝拔高,总差点那么一丝转折。
音箱不小,话筒架正规,唱客却时不时离开麦,细碎的姿态一摆,调跑了。人很认真,眼神带着手势,米虫觉得很有大家的范头。可惜,逡顾下来,票友零星。
米虫不懂。麦偏自然调跑,可明明仪态万千,真正的跑花轿剧场。众人不识货亦。慢下步伐,娇俏的小女儿神态自若,脚下碎步密接,一挽手挑眉接着弦细的嗓音勾人。好,米虫心赞。
幸福在各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