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越——第一卷 十八

      李进喜家也是四间房的院落,也有四间倒座,红砖墙体勾着水泥砖缝,院子非常干净整洁,正房的门窗玻璃反射着太阳光。一边往里走着,为平一边喊:“四叔!四叔在家吗?”

      这时雨杉神采奕奕地从屋里迎了出来,她穿着一件豆青色的羽绒服,浅蓝色的休闲裤,白色的旅游鞋。她扎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马尾辫,发根扎得很高,乌黑的发丝,像小瀑布一样垂散下来。前额上带着一个宽宽的黑色发卡,发卡边缘还镶嵌着一颗颗亮闪闪的水晶。雨杉苗条的身材,精致的五官,一派大方得体的气质。而在她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着迷的气息,让人见了总是难以忘怀。

      雨杉轻快婀娜地走到为平面前,微笑着问:“为平,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放假了吧?这三位是谁呀?”为平见到雨杉越是大大落落的,自己的心情就越紧张,此刻他感到心里面,就像有一只小鹿在左冲右撞!

      “雨杉,这是我三个同学,林风,卫心鸣,苏焕,今天他们来我家做客。我四叔前些天答应送我一盆君子兰,他们是来陪我挑花的,今天你怎么在家呀?”为平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很拘谨,几乎是用一口气说完的。

      雨杉“咯咯”地笑了笑,目光温柔地看着为平,爽朗地说:“我怎么就不能在家呀?别在外边儿站着了,都进屋来吧!”雨杉的双眼紧紧看着为平,而为平却又把脸低垂下了,但是他那副半喜半羞的表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走进正房外屋,外屋的北面东右各有一个土暖气炉子,正在给东西两个屋子烧炕取暖,雨杉住东屋,李进喜两口住西屋。由于有这两个炉子同时烧煤取暖,因此外屋里很暖和。屋子周围全是盆花,浓郁葱茏、香气袭人。有仙客来,郁金香,风信子、桑叶牡丹等等,虽然不是什么名葩异卉,却也是逞娇呈美的。

      四个人见了都惊叹不已,目不暇接地问这问那,雨杉热心快肠地回答着大家的提问。看了一会儿,雨杉说:“屋里面还有,进来吧!”四个人随她进了西屋,西屋里就更暖和了。

      雨杉家的房子构局很特殊,一般人家都是把大炕搭在了南窗下,而她家却把大炕搭在了屋子的北侧。在温暖的阳光下,长长的南窗台上摆满了盆花,原来君子兰花都在这里,一共摆有五盆。肥厚的绿叶密排在两列,朝左右两侧分落下去,中间捧出一枝花柄显得粗壮有力,花柄顶端挤满了橘红色的花骨朵,眼看就要绽放了,如惊鸿般壮美。正是:“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

      君子兰花盆旁边,还有几盆水仙花,都已然含苞待放了,碧绿碧绿的叶子,洁白的花苞,看上去那么淡雅喜人。而众多的盆花中间却有一盆花非常特别,叶子细长茂盛葱郁,绿油油柔软轻盈。好似韭菜般的长叶中间,探出一条条细长的花箭,花箭的端头顶着刚刚冒出的青色花苞。

      林风对这盆花赞不绝口,他轻声问雨杉:“请问这是什么花呀?看着这么仙风道骨的?”雨杉笑了笑,对着这位风度翩翩的大男孩说:“这是我爸今年刚找到的,叫风雨兰。”“风雨兰?因为他长得风雨飘摇似的,由此而得名吗?”林风迷惑地问着。雨杉微笑着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李进喜和邹秀玲从外面走了进来,李进喜高兴地说:“为平来啦?这三位是谁呀?”为平看着四叔满面春风的样子,心情放松了许多。“四叔,这都我的同学,这两位男同学是我最好的朋友,林风,卫心鸣。这位女同学叫苏焕,是卫心鸣的……”

      为平担心四叔一家人对自己有误会,刚想说苏焕是卫心鸣的女朋友,可苏焕先抢过话头说:“叔叔,我们都是同学!”然后苏焕又玩皮地对李进喜说:“叔叔,周为平他们三个,可是我们学校著名的‘小虎队’,干啥都在一起!”“哦?从青苹果乐园来的那个‘小虎队’吗?”心鸣笑着说:“原来叔叔对流行歌曲也很在行啊?”李进喜高声说:“当然,我也是‘小虎队’的忠实的歌迷嘛!”

      一旁的雨杉,瞪大了眼睛看着为平,发科打趣地说:“机会难得,‘小虎队’既然送到眼前了,那就演个节目吧!”为平笑着说:“这都是同学们取笑我们仨,不过我们仨遇到困难时倒是很齐心的,仅此而已……”一旁的邹秀玲,不错眼珠地看着为平,脸上挂着笑容。

      林风上前跟李进喜握手,“叔叔好!我叫林风,您养的花儿太好看了!”李进喜看着这位潇洒帅气的男孩儿,不知怎么的,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微笑着说:“林风呀,如果你喜欢哪盆花儿就挑去!还有啊,卫心鸣和苏焕你们两个也随便挑,你们喜欢哪盆,今天叔叔就送你们哪盆!”大家高兴得欢呼起来!为平偷眼看了看雨杉,而雨杉也正在目若秋水地看着自己呢!

      林风说:“叔叔,我最喜欢这盆风雨兰,看着它的生命力是那么旺盛!但它为什么叫风雨兰呢?”李进喜说:“因为这种花儿,是在春夏之交的第一场风雨过后,就会突然开放,所以起名为风雨兰。”“哦?这么神奇?这是风雨把它唤醒了呗!”林风兴奋地说着。

      李进喜笑着说:“世界上一切看似神奇的事物,其实都遵循着它的内在规律。风雨兰也并非是听到风雨声才开花的,而是恰逢这个时候,就具备了它开花的条件。比如温度、湿度和风速等等,这都是影响它开花的因素。这盆风雨兰,我也是第一年开始养的,但奇怪的是,他竟然现在就拔出了花箭,长出了花骨朵……”

      林风笑着说:“叔叔,这会不会预示着,明年的风雨要早来呀?”李进喜哈哈大笑说:“如果它能预报天气,那就成宝贝了!送给你吧,看看它到底啥时候开花,啥时候下大雨?”林风欣喜若狂地说:“谢谢叔叔!我这可是夺人所爱了,但是我又担心养不好,还是在叔叔您这儿放着吧,等明年春天下大雨时,我再到这儿来看它。”“诶——那还叫我送给你吗?其实养花很简单,只要你用心爱护它,它就不会辜负你的!再有啊,养花时需要有耐心,不能急于求成……”

      为平和他的三个同学,对四叔李进喜一家人倒像是一见如故,兴高采烈地有说不尽们话题,四个人在这里东拉西拽地聊了好一阵子。最后,苏焕和心鸣每人挑了一盆水仙花,为平当然是挑的是君子兰了,不过他并没有挑选最好的那盆。由于水仙花和君子兰都没有开放,所以他们四人约定,五日后再来取花。所有的人都期待着到了那天,这些花都会如约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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