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像十七八岁那样爱人,可我总以为是十七八岁的问题。"
恢复意识的那一刻感到头疼欲裂,用尽气力睁开眼却像是坠入黑洞时意外的穿过一片雪白。
"你醒了啊。"一位白衣护士正在捏连接着我手臂的输液管,她也惊喜我的醒来,
"是啊,我这是在哪?"我想这么说却说不出口,努力的结果成了只张嘴不出声,
"哦,你好像还不能说话,但我想你一定想知道你在哪?发什么了什么事,对吗?"她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
我想眨眨眼代表点头同意,可动作缓慢的不可理喻。
"你啊,现在在人民医院,是…"
"护士!护士!"突然一位中年妇女撞开门喊叫着,不由分说的将她从我身旁拽走。
我在人民医院病床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一点不知道,这么说来我是失忆了,甚至记不得自己是谁,这有点严重,可又动弹不得,只能等那个护士来解救。
又一个清晨醒来,我发现我的手指可以动了,头也没有那么痛了,我在慢慢恢复。
"你醒了啊。"又是那个护士正在捏我的输液管,
"嗯…"我发出微弱的声响不保证她一定能听到,
"送你来医院的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吧?"她好像是忘记了,昨天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告诉我。"她一定很爱你。"她自顾自地羡慕我。
听她这么说,我更想见到她说的那个送我来医院的女孩了,我必须弄清楚我是谁,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午饭时间在护士换班之际,那个护士着一身清闲装扮跑进来告诉我"那个女孩打电话说她临时有事来不了,晚上一定来陪你。"说完转身跑出病房,留我一个人在空荡的病房里继续忍耐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痛苦。
我在慢慢恢复的同时期盼着那个女孩的到来,既然是她送我来医院的,那么就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关于我的情况,比如我的姓名,家住哪里。当然也有可能她只是一个碰见事故的好心人,不忍心就那么死去所以选择送我来医院,那么她也应该知道我是在哪里出的事。如若真如护士所说,她也有可能是我的女朋友,那所有的谜底等她到来就能解开了,这么想着眼皮开始变得干涩。
睡着以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能跑能跳甚至只要我想,就可以煽动臂膀一点点地离开地面飞行,可我只想感受大地所能给予的厚重感,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贴近大地,于是身体呈大字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希望果实落地那样渴望着万有引力。
"你睡着了吗?"梦里的天空上传来一阵声响,就像有人把话吐进水缸那样发出阵阵回音。
"好吧,我好像又被护士捉弄了,不然就是你诚心戏弄我。"我听得出那不是护士的声音,"你真的不该追来的,说分手的时候就要不顾一切的走开,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为什么你却做不到?爱不爱一个人只能在分开的时候才分得清吗?"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有些哽咽,可我还不想醒来,因为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要以为我自己不能生活,我不老不弱也非病残人士,你不照顾我,我也能过…你看现在,我还能照顾你呢,不是吗?"她声音越来越小,突然一股热流滴落在我的胳膊上,我知道这一定是她在哭泣。
"你醒来吧,如果你醒来还是要分开我们就分开,如果你还能爱我,那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听到这话我想不能再睡了,一个爱我的人在呼唤我,她比任何人都更需要我。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啊—"我以为梦里都是假的,但是这痛感真实的可怕,没错,我在梦里把现实昏迷的自己扇醒了。
"你醒了啊。"她见此急忙转过头迅速擦拭完眼角。
"嗯。"
"你好点了吗?"天色有些黑,病房也没开灯,我看不清这个女孩的脸。
"嗯,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她还不知道,此刻的我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她。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
"我是谁?"
她没有很不惊讶,我想应该是她有料想过会失忆,甚至她还以为我会永远的昏迷不醒。
"你是段先生。"
"那你又是谁?"
"我是宋女士。"
"那我们什么关系?"
"我们…"她停顿了一会想了想说,"我们是老朋友。"
"哦,那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
"你啊,在追赶一位心爱女孩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又被我救起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那,那个女孩呢?"
"那个女孩并不知道你发生了车祸,已经走了。"
"走了?"
"对,不会回来了。"
"哦。"我已经想不起来她所说的女孩,也许我很爱那个女孩,但是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
"你最爱的女孩走了,不回来了。"她的表情像在跟小孩子对话。
"我是应该难过的,应该立刻跳下床追出去的,可是我忘了你说的那个人,我连自己是谁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不如算了吧。"她似乎比我更像当事人。
"是啊,算了吧,我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她不太赞同我这句话的样子。
"不然我爱的人不会这么离我而去。"
"嗯,你说的对。"
"我失忆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吗?"
"还好,可爱的时候特别可爱,可恨的时候又特别可恨。"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陪我?"
"因为我总是觉得你可爱。"
"一定是你和那个人做了什么'替我照顾好他'的这类俗套约定吧。"我猜测到,眼前这位女孩子或许喜欢我。
"对,不如就让一直觉得你可爱的我来爱你更稳妥。"
"那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话也没说,我想她是许给了我,一次能重新爱你的机会。"
我是"段先生",在追赶心爱女孩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她不再爱我,而我也忘了爱不爱她,在住院的这段日子里有位自称"宋女士"的女孩一直在照顾我,她说她愿意一直爱我,假如我也爱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