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第二章 期盼

“北岛,北岛……”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从这样的语气里和神色中,北岛感到不祥。

弟弟打开房门,世界停止喧闹,回归平静。北岛捏捏自己的脸,等待着弟弟开口,暑假过去弟弟长高了不少,嗓音洪亮,看起来一点不像弟弟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救世主的感觉,正是他的声音,才将北岛从幻境中拽出来。

“怎么大白天睡觉?妈妈喊你呢。”弟弟欢快地爬到床上,拉北岛起身。

受到弟弟兴奋的气氛影响,北岛感觉轻松不少,想着也只是做梦,生活还是要继续,慢慢地开始对日子有了一点期待感。

“妈妈,什么事情?”北岛低着头站在母亲面前,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一般,有些紧张的不透气。

母亲瞪着眼睛,指着满屋子乱糟糟的书,暴跳如雷,“给你讲过多少次,看过的书放回书架,你是不是没有长脑子,还是长了狗脑子?下次让我看到再这样乱糟糟,我一定把你的书全烧光。”说着便拿走父亲先前买给自己的科普书,冲出门外。

北岛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抛弃自己,唯有母亲不可以。而今她也对自己没了耐心,仿若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进心底,他哭着喊着拽住母亲的衣角,甚至跪下来,“妈妈,不要这样,我错了,再也不会这样了。求求你把书还给我,我现在就收拾,再也不敢了,妈妈,妈妈……”

弟弟慌忙拉住母亲,有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一刻,仿若那张稚嫩的脸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给了北岛最大的温暖。

“妈妈,让哥哥收拾书,我陪你到外边走走……”母亲看了弟弟一眼,把手里的手狠狠扔在地上,随后弟弟转身冲北岛点了点头。

北岛一本一本将地上的书捡起来,连流泪的时间也没有。母亲第一次让北岛产生陌生感,她以往不是如此,这是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毕竟错在自己,北岛选择原谅。

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始第一天,北岛和优子一起上学,炎热的夏季像癞皮狗一样,撵也撵不走,太阳暴晒着脸蛋,有种烧焦的感觉。

北岛想走快些,腿脚被什么绑住了一样使不上劲,没快走几步,就开始酸痛。优子在前面抖着身子,从未停下脚步,看到她欢快的模样,北岛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心,还好有她,不然背着重重的书包,真是讨厌至极。

优子轻松找到两个人的名字,很快领着北岛进了班级,北岛甚至忘了自己已经升入初二,踏进班级的那一刻,心里便开始产生恐惧,总是担心自己出错,让大家嘲笑,所以一直低着头,拉着脸。

新的环境给人一种沉重的陌生感,班级的每一个角落都过分干净,让人有进入太平间的冰冷错觉。

桌子甚至找不到任何涂鸦的地方,没有了以往的熟悉感觉,北岛只能跟着优子,仿若只有如此,才不会迷失方向。如果换成自己一个人走进这样的班级,肯定不知道该选哪个位置坐下来。

优子坐下来,北岛也跟着这样做,他发现大家都捧着笑脸等着新学期,唯有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怜至极。北岛尽量保持着平静,把身板挺直些,不过眼神还是不够自信,只能偷瞄大家。

从今天起,便是初二,是大孩子,不可以再胆怯害怕,更何况还有优子陪着自己,想到这里,北岛心里稳当一些。

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温柔至极,看着不到25岁的样子,不像是老师,倒是有种邻家姐姐的感觉,微笑的样子,让人想亲近。她推开教室的门走进来,同学们停止吵吵闹闹,连空气也安静下来。

“同学们上午好,很高兴能在这学期担任大家的班主任,望新学期能与大家愉快相处。”随后她便一笔一划地在黑板上写下来自己的名字“藤真玉子”,随后便跟大家讲起自己的兴趣爱好,音乐、篮球、跆拳道、街舞……都是她的兴趣爱好,话音一落,教室里立即热闹了起来,街舞是自己最大的爱好,不过还没有达到痴迷的状态,可能她这样讲,并不能使得自己有种过分的崇拜感。

北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新班主任,只是还不能和大家一样表现出喜悦。不巧“藤真玉子”还是捕捉到北岛,两个人的眼神相遇时,北岛很快低下了头。

很快藤真玉子和大家打成一片,可能是第一天,北岛还不能完全适应这样热情的班主任。不过对于老师而言,有这样的气氛已经不错,只是后面怎么样呢,不管是对北岛而言,还是对于老师来说,都将是磨合的过程。

随后大家也有些期待藤真玉子的课呢,第二天是数学课,她逻辑思维很强,乏味的数学课,并不是北岛喜欢的,不过看着她卖力授课的样子,北岛还是勉强自己好好听下去。

为了活跃气氛,藤真玉子总是不停地提问大家问题,不过大家总是懒懒的样子,有点兴致缺缺的感觉。她并没有放弃,还是在每一个新问题提出之后,讲一些可有可无的鼓励的话,好像成效并不高。

总之一节课下来,她上的辛苦,大家也很煎熬,也可能跟数学课的枯燥有关,不过北岛还是认真做了笔记。他个子矮,坐在第一排,好像这样认真的样子,并不能引起班主任的注意,确切说整节课,她的眼睛一直望向后面,并不能看到认真听课的北岛。

学校的音乐课老师,要下个月才能过来上班,代课的任务落在藤真玉子的肩膀上,当然这也是大家和她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的开始。

藤真玉子不断地邀请同学上台与她一起弹奏,一边唱,一边弹奏,配合的都很默契。老师的形象在大家心中瞬间有了转变,甚至在北岛眼里,变得不一样了。他勇敢地看着和蔼可亲的年轻女老师,心里有了几分信任。

北岛一直等着老师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惜藤真玉子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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