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二天的早上,杰的父母沮丧的回来了,苹苹在转院去县医院的时候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其悲痛可想而知。杰的妈妈天天以泪洗面,身体一天一天的削弱下去,渐渐的病倒了,操持吃喝的这些杂务也慢慢的转移到只有十岁的伟身上。
杰的父亲,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可是从他渐渐的晚归的身影,喝的醉二麻三的脚步能看出来他的悲痛来得一点也不比妈妈少,只是这种伤痛没有表现在外,都給憋在了心里。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从此,父亲不到晚上十一二点,都不带回家的,还经常在小小的村落里,听到父亲骂街声,几十户的村落里,几乎每家都有过父亲的光顾,吓得大家每到夜色降临的时候,都早早的关门落锁,省的遭受噪音的污染。
在关东山里,酒是家家必备之品。农村里本身就没什么娱乐活动,喝酒聊天侃大山应该是也只能是唯一的娱乐了。当然也有打麻将赌钱的,但是那毕竟不是个物质充实的年代,赌钱的毕竟在少数。
而酒的获得也很容易,用玉米杆换白酒,二百斤白酒差不多要一吨的玉米杆,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以为玉米杆能酿酒,其实完全是两码事,那玉米杆应该是最为燃料使用的。
杰是五岁的时候第一次跟父亲去的县城,那次就是拉着一车玉米杆,去的时候杰问父亲,要到哪里去?父亲说去换酒,那是装了一车的玉米杆该有两米左右,玉米杆还是半干的样子。杰想着拿着刚砍下的玉米杆当甘蔗吃的时候,那滋味是有水分,也不是很甜,有那么点辣味,懵懵懂懂的就有点信了,殊不知,那是父亲忽悠小孩子的。
在回程的时候,父子俩拉着两桶白酒,在宽阔的马路上慢慢悠悠往回走着,那时的马车后面是没有遮挡的,躺在马车里睡着了的杰什么时候从马车上掉下来,他也不知道,父亲下午喝过了酒,在车辕上昏昏欲睡,信马由缰的任由马儿自己嘚嘚的走着,父亲醒来时,马儿在路边停下来了,也不吃草,就是停在了路边。
事后,父亲回想起这段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说“若不是那匹马突然间停了下来,他会失去他的第二个孩子。”他说,当他返回身去找的时候,看到杰的那一刻,竟然哭笑不得,杰好像没睡醒的样子,就是不停的打着哈欠,不哭也不闹,咋吧咋吧地像只鸭子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