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亲

吃过早餐后，身穿酒红色正装的白雅兰将摩托车推到院外。

李光海拿着一件大衣跑了出来：“多穿件衣服。山里可比家里冷得多，这个季节说不定还会有霜冻。”

“好。”

要出门的李国伟说：“雅兰，你刚怀孕，要我说这活就别干了。”

“爸，我没事，才一个月，再说今天就是帮舅舅验货，也不累。”

李光海说：“我都劝了她好几天了。结婚前谁能看得出来，这么贤惠的媳妇，不仅学习努力，读着自考本科，居然还有一份强大的事业心。”

白雅兰将手放到李光海的胳膊上说：“咱们的家让我心里踏实，所以就想着多挣点钱。”

李光海轻抚白雅兰的脸：“我再问一遍啊，今天有没有头晕、恶心、呕吐的感觉？”

“真的没有。”白雅兰微笑着戴上头盔，启动摩托离开。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李国伟认出那是陈辉的车。

陈思贤停下车跑到李光海面前：“哇哇哇，真是心有灵犀，知道我们要来，提前到院门口迎接。表叔好。”

“都这么大人了，还一整天蹦蹦跳跳，不懂规矩。”陈辉边说边为林宝珍打开车门。

“你们好。”林宝珍优雅地走下车。她今天身穿白色西服，脚踩白色高跟鞋，耳饰银色珍珠，脖颈上系着一串宝石项链，双手各戴一只白玉手镯。

“稀客，稀客。”李国伟走到陈辉面前。

陈辉伸出手：“国伟，好久不见啊。光海，听说你结婚了，我们当时没能赶过来，因此这趟来准备了一点心意。”

林宝珍从自己皮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李光海。

李光海礼貌应对道：“表叔表婶，你们太客气啦。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脸上挂着笑容的林宝珍眼疾手快地将红包杵进李光海的衣兜，接着小声说道：“客气免了，希望你以后别和我女儿有任何联系。能带我们去黄妍妍家吗？”

李光海冷冷地说：“去黄妍妍家？来给思贤提亲？这是好事，两岸本就一家亲嘛。我跟你们去。”

林宝珍瞪一眼陈思贤说道：“都怀孕了，不提亲还是人吗？”

李国伟摆手让儿子收下红包：“你是说黄有德的女儿黄妍妍？”

“国伟，既然你认识，那就索性当个媒人，和我们一起去。”陈辉拉着李国伟就走。

李光海坐上副驾驶。看到张开口的红包里全是一角纸币，他知道林宝珍是在羞辱自己，于是看了看车上的其他人，将红包里的钱迅速塞进了汽车收纳箱，接着轻声问陈思贤：“怀孕了？”

“咳咳。爸，李光海说他媳妇怀孕了，份子钱咱们要赶紧给。”

陈辉说：“哟，国伟也要当爷爷啦？光海，恭喜恭喜啊。如果咱们两家将来生的是一男一女，到时候可以订个娃娃亲嘛，这可比给份子钱喜庆多了，哈哈哈。”

李光海故意提高嗓门：“我是说黄妍妍……”

陈思贤迅速用手捂住了李光海的嘴。车一下子偏离道路，向溪边的人行道冲去。

“啊！”林宝珍紧紧抓住陈辉。

陈思贤急速转动方向盘，使车子重新回到马路上。

陈辉大骂：“陈思贤，你会不会开车？”

“我没吃早餐，手有点抖，现在没事啦，没事啦。”

李光海端详着陈思贤说：“你还好吧？”

陈思贤继续说道：“这个订娃娃亲我看还早着呢。妍妍她爸可是在卫生局当副局长，咱家都不一定高攀得上。”

林宝珍说：“高攀不上？咱家经济条件那可是一流的，加上你长得又不差，学历也比对方高不少，况且你俩都这样了，她父母再不明事理，这点事理还能不懂？再说，大陆那么穷，听说很多人连茶叶蛋都不舍得吃，大陆妹都抢着去台湾呢，要不然那些年纪一大把的荣民哪来的老婆？”

“呵呵，茶叶蛋才几个钱，你们哪次来我们不是大鱼大肉招待你们。到啦到啦，就是那家。今天是周末，老黄应该在家。”李国伟不耐烦地指着前面说。

“我们约好了，就是今天。表叔一会儿帮我多说好话啊。”陈思贤下车打开了后背箱。

陈辉拿出两条烟放进礼品袋后说：“其他不急着搬，先让你表叔带我们认识一下他们。”

陈思贤将李光海拽到后面说道：“不说怀孕我妈能同意吗？你和陈思惠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最清楚。你小子给我把嘴闭上。”

李光海再次提高嗓门：“陈思贤！都什么时候了，还像个小孩。你不进去，这亲还怎么定？”

林宝珍回头望着陈思贤。

“谁说我不进，我巴不得呢。”陈思贤整一整衣领后小声嘟囔，“你是我大哥，你是我大哥，你是我大哥。”

李光海拍一下陈思贤的肩头说：“这还差不多。”

二、同意

李国伟敲门：“老黄，老黄在家吗？”

“来啦，来啦。”黄妍妍打开门，“大伯，你们好，快请进。”

“妍妍，你爸妈呢？”李国伟走进客厅。

“你们稍等。”黄妍妍捂着脸往楼上跑。

林宝珍四处打量一圈，在陈辉耳边说：“3层土楼，有电灯、电话、摩托车，还有黑白电视，在县里还算好。”

文质彬彬的黄有德下楼走进客厅：“老李，你们好。”

李国伟握住黄有德的手说：“老黄，这是我们台湾的亲戚陈辉、林宝珍，这是他们的儿子陈思贤。”

陈辉笑着把礼品递上：“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

“谢谢。”黄有德将礼品放到桌上，和陈辉握了握手。

黄有德的老婆周冬月扶一下近视眼镜，冷冷地注视着陈思贤说：“来即是客，坐下吧，我给你们泡茶。”

黄有德指着旁边的沙发让陈辉坐下：“唉！两个孩子的事呢，妍妍也和我们说了。虽然我们觉得非常丢脸，但事实摆在眼前，也只能接受。既然他们愿意在一起，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点，咱们都是做家长的，养个孩子很不容易。而且呢，我们有了妍妍两年后碰巧赶上计划生育，所以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像老李家那么人丁兴旺。我们就一点要求，希望你们能好好对她。”

陈辉点头：“这个完全没问题。我们家也有一个女儿，目前正在美国读博士，绝对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台湾经济很发达，现在有一些大陆姑娘抢着嫁过去呢。我和宝珍都是大学毕业，也很开明。我们保证，只要妍妍愿意嫁过来，我们一定把她当成家里人一样看待。思贤、宝珍。”

陈思贤向李光海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外面，将放在后备箱里的两箱糕点、两盒茶叶和两箱酒搬进了客厅。

这时，林宝珍拉开皮包，将一个盒子打开，又将红纸包住的一沓百元大钞推到黄有德面前，然后说道：“我们觉得想要结婚就应该有诚意。这几箱东西，这些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还有10万元人民币，都是我们下的聘礼。”

虽然知道家里曾有过一本5万元的存折，但当10万元现金真真切切地呈现在李光海面前时，他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惊奇。

黄有德扶一下沙发说：“你们的诚意可是够多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妍妍能遇上你们这么好的家庭也算是她的福气。妍妍，你觉得呢？”

“嗯。”黄妍妍低头应答。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陈思贤分别向黄有德夫妇鞠躬。

陈辉满面春光：“那咱们定个日期吧？”

林宝珍突然问：“等一下，这个大陆妹和台湾人结婚，你们知道怎么办理法律流程吗？”

李国伟笑着指向自己儿子：“碰巧我们这有位专家，呵呵。”

李光海坐直身子从容地说道：“目前，台湾当局对大陆人民入台设置了很多限制，只有在台湾有直系亲属才能够以探亲、探病或奔丧的方式前往。不过大陆这边有规定，台湾同胞如果能提供无配偶公证，可以在大陆登记结婚。所以两个人可以先在大陆登记结婚，然后思贤再去台湾登记结婚。这样妍妍就成了思贤的配偶，就是直系亲属，也就符合了去台湾的条件。这些我们台办和县政府有关部门都能给予协助。”

黄有德对着周冬月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去不了台湾，不能参加女儿的婚礼了。”

李国伟摇头：“我们共产党员很难去台湾。”

陈辉靠着椅背说：“只要你们愿意，咱们可以在这边中左市为两个孩子举办婚礼。我在中左有一套房子可以给他们住。等这边的手续办完妍妍再去台北也是可以的嘛。”

“谢谢爸。”陈思贤得意地坐到黄妍妍身边。

李光海笑着说：“聊到居住，有一点我需要善意提醒一下。依照台湾当局1993年的相关文件规定，你们结婚后，如果妍妍要拿到台湾户口，需要经过探亲、依亲居留、长期居留、定居4个阶段。第1阶段，你们在两边登记结婚后，妍妍能够以探亲的名义去台湾。探亲期限为3个月，可申请延期1次，但每年总计不能超过6个月。第2阶段，婚后两年或者你们的孩子取得台湾户籍后，妍妍可以办理依亲居留。依亲居留期限两年并可申请延期。婚后两年且累计在台湾停留超300天的话，妍妍也能够以团聚的名义申请去台湾。团聚期限为半年，但可申请延长1次，总计不超过1年。第3阶段，如果妍妍在台湾依亲居留满4年，且每年居留时间超过半年，可申请长期居留。第4阶段，长期居留满两年后，妍妍可以申请加入台湾的户籍并拥有自己的台湾身份证。”

黄有德握住拳头又松开：“也就是说，要经过8年时间才能拿到台湾户口和身份证。”

陈思贤小声嘀咕：“怪不得一些大陆妹在台湾打黑工，原来是拿不到身份证。”

“不许乱讲话。”林宝珍扭头对黄有德说，“光海是县台办的，这些流程他最熟悉。有他和思贤在，这些都不需要妍妍操心的。既然妍妍有了身孕，那以后养胎、带孩子、做家务就够辛苦啦，不需要工作。她可以当一名全职妈妈，我们还会为她请一名保姆。总之，我们保证让妍妍过得舒服。”

“妍妍？”黄有德问女儿。

黄妍妍看看周冬月，看看陈思贤，用力点头。陈思贤搂住黄妍妍的腰，朝她斜眼一笑。

三、结婚登记

“老公，这里有一个包裹，邮递员说是寄给你的。”白雅兰将包裹递给正准备出门的李光海。

“好，我看看。这是咱们家台湾亲戚寄来的。”李光海拆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洋娃娃。

“哇，这个将来给咱们孩子玩，小家伙一定喜欢。”白雅兰开心地接过洋娃娃。

“孩子，你喜欢吗？”李光海摸着白雅兰的肚子说。

“我们还没有给他起名字呢。”

“男孩叫九天，女孩叫闽闽，怎么样？”

“都不怎么样。”

“九天啊？直飞九天，简直就是天下第一。闽闽，多像女孩的名字，又好听。”

“九天显得不切实际。我觉得男人嘛，安贫乐道不好，整天为了崇高理想忧国忧民也不好，就应该脚踏实地。闽闽……小时候叫还行。”

陈思贤跑了进来：“救命救命，大哥，人家上班时间就要到了，赶紧帮忙办理结婚登记啊。”

白雅兰眼中灵光飞闪：“九闽？九闽挺好的。一个叫九闽，另一个可以叫佳玉。”

“咱们只能生一个。”

“是啊。”

李光海没有注意到白雅兰落寞的表情。他拿起外套对陈思贤说：“这就走。上周跟你说的《无配偶公证书》、《无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公证书》、《婚前检查报告》、身份证、台湾居民来往大陆通行证、户籍誊本这些都带了没有？”

“当然带了，连护照我都带着呢。”陈思贤一边启动院子里的摩托一边说。

“护照不需要，台湾同胞申请结婚登记所需要的出入境证件就是台胞证。”

“反正都带了。办理公证书都花了一个多月，太麻烦了。赶紧统一吧，两岸问题搞得我们现在不能好好团聚，将来又要骨肉分离。上车上车！”

李光海仔细翻起陈思贤文件袋里的资料：“你的台胞证签注快到期了，这几天记得续签。”

“这我知道，还有吗？”

“可以走啦。”

陈思贤抢过文件袋，放进包里，开车和李光海来到黄妍妍家门口。

身穿灰色西服的黄妍妍站在楼道边问：“你们怎么才来？”

陈思贤问：“你怎么穿西装？”

李光海望着陈思贤说：“因为你俩今天办理——结婚登记。”

陈思贤愣了一下，接着笑嘻嘻地问黄妍妍：“我的黑皮衣够酷吧？”

黄妍妍递上自己的摩托车钥匙说：“非常酷，开我那辆摩托车一定很拉风。”

“妍妍，你的身份证、户口本、居委会开的婚姻状况证明、《婚前检查报告》，还有你俩上周拍的证件照，这些都带齐了吗？”李光海问。

黄妍妍点头：“带了，你们来之前我还检查了两遍。”

“两位新人，市民政局请吧。”李光海笑着摆手。

“市民政局。”陈思贤一脸不耐烦地启动摩托车。

“县里目前不能办理大陆居民与台湾居民婚姻登记，你的那份公证书上也写了要去市民政局嘛。”李光海解释说。

“你就别发牢骚啦。”黄妍妍搂住陈思贤的腰说。

李光海拧动摩托车钥匙，和两人一路赶到了市里的民证局。

填完结婚登记表，陈思贤问黄妍妍：“怀了没有？”

“还没有。”

“先结婚再说，反正登记完两边都得认。”

“好。”黄妍妍满眼都是幸福。

民政局的办事员笑着对两个人说：“这是你们的结婚证，恭喜恭喜。”

“谢谢。”黄妍妍和陈思贤同时弯腰。

“恭喜你俩。”李光海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白兔奶糖递给两人和办事员。

陈思贤把糖剥开递进黄妍妍嘴里，然后说道：“接下来我可熟了，前方经过4个十字路口就是公证处。”

李光海领着两人往外走：“对。咱们先在那里办理公证，接着把公证书副本寄到台湾那边的海基会。那边一个月应该就能收到，到时候思贤再拿着公证书正本去台湾验证。之后思贤可以在台湾那边移民署为妍妍办理入台探亲事宜。移民署在家访通过后就会发放妍妍的入台证。”

陈思贤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坐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抱怨起来：“造孽啊，当初就应该定居大陆，发展好、赚钱多，既能吃喝玩乐又有美人在怀，不香吗？”

黄妍妍在陈思贤背后揉着他的肩膀说：“总要办好结婚登记嘛，而且我也想去台湾看看。”

李光海拍一下陈思贤的脑袋说：“为了你的事，我可是查了不少资料，请教了不少人。后面的流程你可千万别搞砸，你老婆在大陆等着你嘞！”

四、孕检

周一上午，李光海在爷爷的三轮自行车里铺上一层旧被褥，接着放一个坐垫，然后走进客厅。

“老婆，走吧。”

挺着肚子的白雅兰被李光海扶出门外，一点点坐上三轮车。

“妍妍昨天说要和我们一起去。”

“啊？”

陈思贤与黄妍妍做完结婚登记公证后，李光海协助黄妍妍办理了大陆居民往来台湾通行证。在陈思贤拿着公证书正本去验证前，李光海将黄妍妍填写的去台湾旅行证申请书、保证书等资料一并交给了他。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陈思贤的户口名簿和身份证上有了黄妍妍的名字，他还给黄妍妍寄来了入台旅行证。林宝珍热切地想请儿媳妇去台湾看看。这让李光海想起陈思贤撒谎的事。虽然黄妍妍已经有了身孕，李光海还是为她感到不安。

载着白雅兰来到黄妍妍家门口后，李光海叫她出门：“你这怀着孩子还要去台湾啊？”

“又没怀多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思贤妈特别想让我去台北看看。”黄妍妍开心地说。

“那你可成了我进入台办以来送去台湾探亲的第一位大陆新娘喽。”

“这段时间辛苦你啦。我和思贤压根儿想不到去个台湾省居然要办理那么多手续。等我拿到台湾身份证美琳都六七岁了。”

“美琳？”李光海想扶黄妍妍上车，被她挥手拒绝。

“没事，不用扶。本来我自己就能去医院，只是一个人太无聊，所以约嫂子一起。思贤喜欢女儿，就提前起了这个名字。”

“你们已经确定是女儿了吗？”白雅兰笑着问。

黄妍妍说：“当然不能确定。要像你的肚子这么大，才能看出来是男是女嘞。”

李光海载着两个孕妇来到县医院门口时，看到林宝珍从一辆车里走了下来。

“妍妍，你怎么坐这种车就来了？幸亏给我看到了，回去的时候坐我的车。这孩子，也不多穿件衣服。我跟你们说，这生第一胎啊，可要遭不少罪呢，你们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妈，我没事，身体好着呢，再说我本来就是学医的。”

看黄妍妍要下三轮车，林宝珍小跑过去扶住了她。

“表婶您放心，光海保证将妍妍安全送来，安全送回。”白雅兰说着被李光海慢慢扶下了车。

在医生的安排下，黄妍妍和白雅兰分别开始了检查。林宝珍和李光海坐在外面等候。

林宝珍说道：“你们这太保守了，做个B超都不让家属进去。妍妍还好，那医生要是问雅兰，那个是否正常啊，有没有家族遗传病史啊，我估计她都不好意思回答。”

李光海随便应付道：“雅兰之前挺害羞的，现在好多啦，毕竟也做好几次检查了。”

看到黄妍妍和一位医生走出门，林宝珍冲了上去：“怎么还是个男的？大夫，我们家妍妍的胎儿怎么样？是男是女？都4个月了，应该能看出来了吧？有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勒紧口罩，清清嗓子说：“大姐，咱们国家禁止查性别，而且你家的胎儿才刚刚两个月，肯定查不出啊。”

林宝珍皱了皱眉头说：“两个月？你们也太不专业了，我们家妍妍都怀孕4个多月了。还禁止查性别，台湾虽然重男轻女，可我们是第一胎，生男生女没所谓。大夫，别走啊。”

医生大呼一口气，扭头拉开林宝珍的手说：“我就是再不专业，这怀孕几个月还能看不出来？要真是4个月，那肚子肯定显怀。你要是不相信，那就多找个大夫再做一次。另外，国家禁止查性别就是为了防止重男轻女这种封建思想，也是计划生育需要嘛。”

“应该就是两个月，思贤当初怕你不同意才说我怀孕了。”黄妍妍小声说。

林宝珍脸色铁青：“大陆妹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