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田腊鸭

十多年前,我从报纸上看到一篇介绍江西南安腊鸭的文章,或许因为作者对腊鸭的描写生动,那个在寒风中被太阳晒得通透的腊鸭形象,竟令我过目不忘。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出于好奇,总想亲口品尝一下。

有一年的冬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经过从化区吕田镇的东明,见到山边错落有致的传统民居门前挂了一排腊鸭。门前一捆捆的干柴,一缕缕袅袅的炊烟,一只只皮色奶白的腊鸭,还有屋后的青山和屋顶的蓝天,构成了一幅农家图画。“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极具诗意和美感,可惜没有相机,没有定格这一美好的瞬间。

美好的瞬间没有留下,美味还是有的。东明人的淳朴热情,在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蒸腊鸭、腊肉炒荷兰豆、腊猪手煲大芥菜、煎酿豆腐、吕田大肉……满满的一桌吕田特色菜肴。腊鸭肉嫩骨脆,咸香而味鲜。当地人善腊,应该可以追溯到“long long ago”,腊鸭、腊肉、腊肠、腊猪手、腊排骨、腊鱼、腊鸭内脏、腊鸡、腊鹌鹑……有点无所不腊,万物皆可腊的感觉。


据说很久以前的南安人在秋收时节腌制好腊鸭后,就肩挑着一担子南下广东。背着寒冷的北风,面朝和煦的暖阳,一路风尘一路歌。过了一段时日,人走到了广府,腊鸭也晒好了,随即可以上市售卖。吕田腊鸭似乎没有这种故事,但腊鸭的制作过程大同小异。吕田腊鸭的制作,大体上是将宰杀好的鸭清洗干净,取去内脏,用盐加入酒、糖等其他配料腌制,再用木板将鸭子压平,之后置于阳光下暴晒。南安腊鸭的制作,是将宰好的鸭子用炒盐撒擦到鸭背及鸭腿上,使盐汁渗透全身,然后将鸭平铺,腌入缸中,大概一天后取出再晒。

制作过程固然重要,但如果没有一只优秀的鸭子,恐怕再大的腊味师傅,也是难以制作出一只美味的腊鸭的。吕田地区,山高林茂无污染,天蓝水清有人家,十分优越的自然生态环境,对于人和动植物来说,无疑是最为生态宜居的,无论是种植的蔬果,还是饲养的禽畜,皆为上品。对于晾晒腊肉来说,还有一个重要的优势,就是冬天常有霜冻,天气寒冷干燥,阳光强烈,空气清新,村前屋后,都是天然的晾晒场。阵阵寒风掠过,腊鸭通透流油,腊味飘香,可谓色香味俱全。

十多年过去了,至今我还是没有品尝过南安腊鸭。其实现在互联网通达无阻,手指头动一动下单网购,第二天就可以到货了,品尝并非一件艰难的事。可是,有时候有些想法就是这么奇怪,买来的总不及自己腊的好,外地的总不及家乡的好。个中原因,兴许,就是腊鸭里多了一味浓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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