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崭露头角,江荆战云再启

谢琰奉旨率领北府军击败了孙恩的部将许允之,迎接太守魏隐回到了郡城,然后进军又击败了丘尪(wang)。谢琰与刘牢之边战边前进,所到之处,每战必胜。随后,谢玄留在乌程驻扎,派遣高素前去为刘牢之助战。

当初,彭城人刘裕生下来后,母亲便死去了,他的父亲客居京口,家境贫困,无力抚养,想把他扔掉。刘怀敬的母亲是刘裕的姨母,她生下刘怀敬还不到一年,听到了这个消息,便来到刘裕的家中把他救了下来,断了刘怀敬的奶来喂养刘裕,他才得以活下来。

刘裕长大后,非常勇武健壮,胸怀远大的志向,对待姨母非常的孝顺。他识字不多,靠贩卖鞋子维持生计,又爱好摴蒱这种赌博游戏,由于一向贫困,同村的人都很轻视他。

刘牢之征讨孙恩,刘裕被征召入伍,刘牢之派他带领几十个人去探听对方军队的动静,结果碰上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刘裕立即上前攻击,跟他同来的士兵全部被杀死,刘裕也跌进河岸下。

叛兵来到河岸边准备下去,刘裕奋勇地挥舞大刀,仰面朝上砍死了数名敌人,才得以重新登上岸来,仍然大吼着追杀敌人。

刘牢之的儿子刘敬宣奇怪刘裕怎么这么出发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带着士兵出去寻找他,正好看见刘裕一个人手舞长刀在酣战,大家同声感叹,于是冲上去一起追杀叛军,将他们打得大败,斩杀千余人。二刘也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后来历经很多波折,始终能并肩战斗。

最初,孙恩听说附近八个郡的民众都来响应他,踌躇满志地对部属说:“天下再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我将与诸位一起穿着朝廷的官服到建康去。”

不久,听说是刘牢之带兵来到浙江边上,又改口说:“我即使只割据浙江以东的地区,也还可以做个越王勾践。”

没多久,刘牢之带领大军渡过浙江,孙恩听说后说:“我并不觉得逃走就是耻辱。”于是驱赶裹胁男女百姓二十多万人向东逃走,一路上扔掉了许多金银财宝和妇女孩童,官军在路上竞相拣取他们扔下的东西,孙恩因此才得以逃脱,再一次跑进了海岛。高素在山阴击败了孙恩的党羽,杀了他的部将。

东部地区的几个郡县遭逢战乱,时刻盼望朝廷官军的到来。不久,刘牢之的军队是到达了,却放纵军士大肆抢掠,当地的士人、百姓大失所望,纷纷逃离,各郡各县中再也看不见人的踪迹,一个多月后才渐渐有人回来。

朝廷担心孙恩会再回来,任命谢琰为会稽太守,都督五郡军事,统率他的徐州旧部文武官员在东海沿线驻防戍守。

接着又任命司马元显录尚书事,当时的人们称其父司马道子是东录,司马元显是西录。西录府门前车马拥挤不堪,东录府门前却门可罗雀无人造访。

司马元显其人没有一个正派的老师或是朋友,他亲信的人都是阿谀奸佞的小人,他们有的说他是举世无双的英杰,有的说他是风流潇洒的名士。从此,司马元显是一天比一天骄纵奢侈,竟暗示礼官提议,说因为他自己德性极高,深孚众望,既然已经统领文武百官,文武百官便应该对他表示尊敬。从此公卿以下的所有官员,见到司马元显都实行跪拜之礼

当时军队几次征伐,国库已经空虚枯竭,司徒以下的官员,每天只能领七升粮食,但司马元显却仍然不停地搜刮民财、聚敛钱物,其富有程度竟然超过皇帝。

荆州的殷仲堪担心桓玄过于专横暴戾,就与杨佺期结成姻亲,互为助援。杨佺期几次打算进攻桓玄,每次都是被殷仲堪竭力阻止。

桓玄也担心自己最终被殷仲堪、杨佺期剿灭,于是向朝中的掌权者要求扩大他所统领的地区。

朝中掌权者也打算在他们之间制造矛盾,使他们的联盟解体,于是加任桓玄为都督荆州四郡军事,同时,让桓玄的哥哥桓伟代替杨佺期的哥哥杨广做了南蛮校尉。

杨佺期得知消息后既气愤又害怕,杨广本想拒绝桓伟前来接任,但殷仲堪不允许,把杨广调到去做宜都、建平两个郡的太守。杨佺期的弟弟杨孜敬本来是江夏相,桓玄派兵去袭击并劫持了他,任命他做了自己的咨议参军。

杨佺期整顿部队,声称要北上去援救洛阳,其实打算与殷仲堪一起去进攻桓玄。殷仲堪虽然表面上与杨佺期结交,内心里却又怀疑他的用心,所以对杨佺期苦苦相劝,还担心不能阻止杨佺期的行动,又派遣堂弟殷遹(yu)驻扎在北部地区,用来遏止杨佺期。杨佺期无法自己独立起事,又推测不出殷仲堪的真实用意,只好停止行动。

殷仲堪生性多疑,办事缺少决断,他的咨议参军罗企生对弟弟罗遵生说:“殷侯为人仁慈,却优柔寡断,一定会遭逢大难,我承蒙他的知遇之恩,在道义上是不能离开他的,将来一定会因他而死。”

这一年,荆州暴雨成灾、洪水泛滥,平地的水达到三丈,殷仲堪把府库中的储备粮食全部拿出来赈济灾民。

桓玄看机会来了,决定趁殷仲堪内部空虚的时候征讨他,于是发动军队向西进发,也声言要北上去援助洛阳,并给殷仲堪写信说:“杨佺期接受国家的恩宠,但是放弃帝王的陵墓不管,我们应该一起向他兴师问罪。现在应当进入沔水去讨伐杨佺期,我已经在沔水入长江口这一带集结了兵力,如果你的看法与我一致,可以将杨广抓起来杀掉;如果不这样做,我就要率大军进入长江,攻击江陵。”

这时,江陵还有积存的粮食,桓玄派兵前去抢夺。梁州刺史郭铨正赶去上任,途中经过夏口,桓玄骗殷仲堪说,朝廷派遣郭铨担任自己的前锋,于是把江夏的部队全部交给他管理,并让他监督统领一支部队前进,暗中又告诉自己的哥哥桓伟作为内应。

桓伟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把桓玄的密信送交给殷仲堪看,殷仲堪将他扣下作为人质,命令他给桓玄写信,文辞凄苦到极点。桓玄收到信后冷笑说:“殷仲堪为人没有决断,常常在打仗之前患得患失、计较成败,为自己的儿子考虑、留后路,我哥哥一定安全,不必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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