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我23岁那年,我在北京念大三,春节快到了学校放寒假,我乘火车回老家,恰遭遇降大雪封铁路,火车被堵住停在半途。由于恶劣的列车环境,拥挤的乘客,各种臭味夹杂着劣质烟气,嘈杂刺耳的喊叫声,我原本身体就不好,如此种种的污染便成了让我精神崩溃掉的导火线,回到家后去医院检查说我换上了重度抑郁症,医生建议我住院治疗。就此开始我一生的噩梦,并且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寒假的真实经历。
我被关进治疗精神病人的房间里。一想到下半生只能被囚禁于此,被抽离了养分,我就无控制的下坠,抓不住任何可以让我往上爬的可想的东西,即将丧失生的希望。关在只有铁栏杆的窗户与外界相连的屋子里,我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在森森白墙内等死,我就想要好好活,永远的远离这样。我在那样的环境中深刻的感受到四周白墙和有铁栏杆的窗户是监狱,人在此度过余生无疑是等死,比死好不了多少,甚至跟死了差不多,甚至是活不出来。那么有多少人活在没有白墙和铁栏杆的现实世界中却被内心的监狱形式所囚禁与生命的养分隔离,于是就构成了一个无形的概念白墙与有铁栏杆的窗户在我的身体里。我想着有一天能够远离它,远离身体里无形的被白墙和铁栏圈起来的丧失生命的监牢和虚无。逃离这个真实的监牢,甚至超越过意识的白色监牢不被监禁在意识的白墙里,好好地活。
2021年6月,我再度被关进精神病院,我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这次是因为和别人发生纠纷,叛我的错失。病室的布置是有铁栏杆上着锁的大窗户,白墙,铁床统一的洗的发白的床单被罩,白炽灯,上锁的病人不能操控的大板门。我每天要吃两颗控制精神病的药丸,然后是疯狂的和控制你思维的加在作用于身心的药物导致的反应也就是的自己无法抑制的不断滋生发散的思维念头作斗争,连接环境被勾起的剪不断的混乱纠缠不清的欲望几近吞噬了我自身。这应该是迷失于形色空相而白吃了饭让一身能量劲无处释放宣泄。除此之外每天的事情就是用安排制定的生活项目吃饭看电视听歌打牌睡觉,以此来调理身心规律。在病院里我有无穷无尽的无安全感,担心出不去死在里面担心病情加重。饥饿暴食、断食,自我隔离,为存续体力蒙头大睡休息,专注努力各种能想像的办法我都试过都不行,我还是无知健忘,不知道如何沟通交流。我们都有自己的私心活着要比别人好,所以你得到的永远是别人面对你的一张虚伪的脸。旁人的冷漠叛变和亲人的疏离,都让我的心灵备受煎熬。另外每天午睡晚睡的时候,我都因为精神疾痛睡不着,这种痛苦主要是想不通的堵住了伴随忘记导致生理紊乱不能自控的身体活动反应。就跟很多哲学家画家诸如尼采梵高之类的一样,活着忍受精神的不能自已,精神疾患引发肉体的瘫痪病痛。只能以自杀结束自己痛苦的人生告别疼痛的肉体。有人说一切的疼痛都是假象,我却想说就算是假象我也不想管,也不想看真实,我只想活得好。每天都要和病友聊天,他们和我有同正常人一样的思想疑惑,内容无非就是如何生存,追求自己的梦想,个人卫生家务最底层的生活需求,运动。每天看着比死亡好不了多点的他们如同丧尸般在精神病房的长廊上无神无主无目的的来回游走,反观照我自己,现在变成这样,以前的自己是不这样的,我就很痛心。医生要我什么都不要想向前看,我还可以短暂的摆脱思想煎熬的痛苦,给我一个变得和普通人一样的活着能靠类群体的机会,多少给我一点灵魂安慰,身体感受到一点温度。否则为了追求梦想我将跌入深渊失败落魄时连普通人都不如变得万劫不复。人生其实无为,生命应该可以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想着有可能有的人不把精神病人当人看,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拥有正常人的人身权力。
2022年11月,我第三次被关进精神病院,这一次是有如白色恐怖的经历,我被关了9个月。白天要应付人际关系,不同的人有病友,护工,医生和院长,我要陪不同的人笑。而晚上则是难熬的时间,经常因为三餐不注意规律饮食,要么被饿得睡不着,要么被撑得难受。我在里面比其它病友长得好看一些,遭到冷遇和排挤。夜晚经常要被护工残害精神,他们就像刽子手和屠夫,而我们是待宰的羔羊,没有人权没有亲人的保护,因为我的亲人已经基本放弃我了,似乎这是一种治疗方式,医生只管治好病,而你死不死没人关心。焦虑,担惊,受怕,恐慌,痛苦,折磨,常伴左右。我真的差点死在里面。精神病院的工作就是在一个与外界隔离的楼层里站队和转圈,然后每天三餐美食,准时供应,有时我们会被拉到底楼的有院墙与外面隔绝的大坝子放风,吃耍都在这里。最开心和有趣的事是一日三餐和买零食吃零食,每天过得很快,时间如白驹过隙。这里有一种特殊的零食叫臭干子,文化就是买来请别人吃,让别人给你吃掉并帮忙疏通你的意识障碍,你在人类社会游走不会举步维艰。真的缺一次钱就懂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摔了跟斗落魄了,众叛亲离,从前你以为真的跟你好的亲人和朋友都离你远去,因为他们都是俗世之人是来巴结你的和为了他自己保命活好不惜合起来欺负害你一个人,有谁能有这个修为和缘分能懂并陪你一程走到最后呢?
我待了九个月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如愿以偿的出院了,这次我还是发誓闯出自己的一片自由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