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与2018年相遇,记忆中是雾与白雪,白天相接,水滴逐渐凝成大冰棒子,在各片屋檐。介时母亲在舅舅的厂里做工,做的财务,我和姐姐们也随着一起住下了,我裹足了衣服,似个圆球在雪地里闹腾,手里举着棍子,打翻了被冰束住的野草,对屋檐的冰柱也用力的挥舞着,全不觉脸颊发麻,“华子!”母亲在办公室门口叫唤,我惊觉的看向她,“还不快回来!”她在催促,我看了看遍地狼藉,只得手提着棍子,屁颠屁颠的回到了门口。进了屋,找了个空位,一同烤火,我抬头看了看只盖着小被褥的母亲,她喜欢我安分在屋里烤火,对在外面飞奔是不爽的,棉鞋在碳火前冒着缕缕白气,迎来的是母亲责备的目光,我心虚的低头烤火,还是迎来了口语的说教,“外面多好”心里略微的反抗。在停电中,大人们似与古代路边喝茶的老人一般,嚼起了陈年往事,到精彩处,不知是添了多少笔墨,初时,我煞有其事的竖着耳朵听,到后来总是猫着身子,偷摸着出了屋,颇有一番跟雪块大战三百回合的气势,对缩在屋里的姐姐们向来不屑,小雪花无声的落着,煞时迷了《西游记》,自觉与大圣比肩,与那冰怪左右厮打,须是闹久了,竟也打湿了衣服,脸上是没了知觉般。心里全然忘了是说出来上厕所的,心里藏了小心思,没有了在雪地的英勇,在门口探着脑袋进的屋子,不见母亲,应是进了房间睡觉,心里略安,与小豚鼠般钻了个位置烤火,“今晚乖一些便不会记得我了”美好的想,过了须臾,因是暖过了头,身上冒出了白气,头靠着桌脚的我不觉,扑闪着眼睛摆弄手里的玩具,或是察觉了什么,抬头看向大人们,以为母亲出来,又赶忙低下了头,旁边的大伯拍我头,“快拿着你妈放这烤暖着的衣服去换了”,大人们打趣着,似找到了好玩般,毫不见我的羞躁,是逃也似的去了洗手间。
冬天是静的,都悄无声息中发芽,发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