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躺着,酥麻的感觉在肌肉上攀爬,从脚趾爬到头顶,从手指游到耳后,从后背攀上脖颈,最后涌向眼皮,压着眼皮想要闭上,最后又好像从眼皮扩散出去,跑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如此反复,周而复始。伴随着细菌和汗液的气息,在棉布纺织料的包围下,闷热的感觉越来越真实,没有感知的发梢似乎都染上了闷热的味道。过往盛夏里竹席与汗液的气息,以及灼热的空气的味道似乎也突然出现了。千种百种,不过是想告诉疲惫麻木的人,暖春已至,初夏即来。
骑车路过天桥的时候,风很大,钻进袖口,好像要吹进人的脑里,吹走那些闷热和迷糊。天桥上的三角梅也随之掉落,红色夹着橙色掺着黄色,轻柔地飘落,像是下了一场雨,一场春日的迷蒙细雨。这秋色的桥,在春日里出现,像一副油画。风吹落的,不过是画家的笔触,也是秋色给春日带来的浪漫。
在树荫下走动,看见阳光斑驳。
三楼窗外吹来的风,好像才是春天应有的温度。没有风的时候,时间好像变成了夏天。教室里面的风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脚上秋冬的鞋已经开始闷脚了,又一次穿上熟悉的校服裤,T桖+校服裤的搭配,有点类似的楼房和场景,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个肆意地追寻着目标的时代,像是无限生长的花与藤蔓,可以向着不同方向延伸。可以在课堂上、课堂后,对未来抱有无限的遐想,为梦想努力,为未来心生欢喜。
转眼一看,神思回位,旁边电子屏上的学校logo,并不是那么相似的温度和楼下不一样的场景,过去的一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曾经思想的旷野,如今早就是,一片荒芜,花和藤蔓,只在花盆中生长。
夜间骑着车在人不多的校道上,走着那条十二月份里最熟悉的路,车速拧到最大,肆意地在空气中穿行,想要冲破那些不可见可及的包裹面,破风声中好像嗅到了往年夏天的气息,连着河堤上的豆腐花的气息,一同出现在了鼻腔,那些幻想的气味因子刺激着感知的神经,涌上了大脑。春日和生活的序幕在风里和着音乐一块拉开。耳机里面的音乐似乎也自动变成了曾轶可那首,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复习月的记忆xiu的一下弹了出来。想起那时是寒冷的空气,北风在南方也似乎毫不示弱,风呼呼地吹,围巾围住脸,却又被风吹开。
记忆似乎总是和音乐与气味链接,音乐和气味似乎成为了回忆的载体。当独自旅行时,这些变得更加深刻。
在阳光垂直投射到地面上铺散开来时,我躺在床上午睡陷入无尽的梦里,梦里那些熟悉的人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熟悉而遥远的场景不断变换着,好像是与卡洛琳一同进入了门后面的世界,一个不可能存在的理想的充满乐趣的与现实相反的世界,等到闹铃响起时,意识被强行召回,闷热的汗和混沌的头脑,;我坐在书桌旁,看着光一点一点掠过阳台外的树叶,最后到达阳台的时候,看见了夏天阳台水汽升起的模样,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