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看过一个同事的朋友圈,他写,也许在不对的时间读了一本“好”书,但是不知其所云,他读得正是《麦田里的守望者》。我曾快速读过一遍,和他有类似的感觉。这次出去旅行五日,难以入眠时,枕边翻得就是这本书,五天里我不知不觉读完了第二遍。当我沉下心去,就好像钻入了书里,可以把自己变成16岁,并跟在霍尔顿的背后静静地观察着他......
书主人公霍尔顿是一位中产阶级之子,16岁,他在潘西中学读书,对学校里的一切老师、同学、功课等等,他都腻烦透了。终于,他因5门功课中的4门不及格而被学校开除。他自己颓废,但是却还没有自甘堕落,他看不起同寝室的堕落室友,对于老师校长,他亦看透及不屑于他们的虚伪。他想乘着家长知道自己被开除之前,过一段自由的日子。青春涌动,他在电梯工的耸动下叫了妓女,但是他又放弃了。他被这个电梯工的人敲诈而打架。他和女友萨丽去看了场戏,却不喜女友的假情假意和矫情,分手了。他失望了,想远走高飞,冒险回家和深爱自己的小妹妹菲比诀别。他告诉妹妹说,他最想做的是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
“我老是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玩一种游戏,有几千个小孩,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他接到安托里老师电话,觉得似乎他是理解自己的一个人。可是在安托里老师家里的夜晚,他又被这位男老师类同性恋的行为吓住了,当晚离开了。他失望的决定离开城市去西边做一个又聋又哑的工人,最后一次和妹妹诀别时,他的小妹妹竟然毅然决然带着自己所有的行囊要和他一起走。他没有走成,他带着妹妹简单参观了动物园,穿过公园,妹妹坐旋转木马,下起了雨,他就坐在长椅上大雨下,看着旋转木马上欢乐的妹妹,一圈又一圈......
若我们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去看,会很难理解这本书。但是,这是一个16岁敏感少年的生活。我们是否还能忆起16岁时的自己?读《傅雷家书》,傅雷在给儿子傅聪的信中写道:
我二十一岁在瑞士正患着青春期的、浪漫蒂克的忧郁病:悲观、厌世、彷徨、烦闷、无聊;我在《贝多芬传》译序中说的就是那个时期。孩子,你比我成熟多了,所有青春期的苦闷,都提前几年,早在国内度过;所以你现在更能够定下心神,发奋为学;不至于像我当年蹉跎岁月,到如今后悔无及。
记得有一次和一个兄长聊天,他读书时给人感觉是那种乖乖的男生,他告诉我他高中时的他,他说,他其实没有父母老师眼中那样乖巧,他高中时常和几个老师眼中不好的学生混在一起抽烟打牌,但是因为成绩非常好(那个时候他是真正的学霸),所以没有惹很多麻烦,中国学校唯有成绩是免死金牌。16岁的我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除了机械的学习那时的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假期里作业就是我的“工作”,“工作”之余和同学打不来钱的斗地主脸上贴的到处是小纸条,冒着瓢泼大雨男男女女去看电影,或者夜晚偷偷去文化馆溜冰。16岁,也许有孩子已经在16岁立下了宏伟志向,并打算为这个志向孜孜不倦的努力。但是大多数普通的孩子,还是迷迷瞪瞪的踏上了从少年到青年的第一节台阶,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但是他们亦不是全盘接受父母老师灌输给自己的,他们并不像我们认为的那样不谙世事,恰恰相反,他们心里和明镜似的,洞察一切是非对错,我不由的想起《围城》中的一段:
“无论如何,这些学生一方面盲目得可怜,一方面眼光准确得可怕。他们的赞美,未必尽然,有竟上人家的当;但是他们的毁骂,那简直至公至确,等于世界末日的“最后审判”,毫无上诉重审的余地。”
其实看来,16岁时,也许我们都曾是霍尔顿——青春、彷徨、易冲动、跃跃欲试于新鲜事物、不屑于权威、痛恨虚伪,为其不同在于成绩好坏,相同点在于我们都知道有悬崖不可以掉下去。
话又说回来,中产阶级的孩子,16的霍尔顿,如果搁到中国现代,他可能是我们周围任何朋友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忙着到处补课,偶尔的闲余也要被抓去和父母去国外或者国内旅行,住四星级以上宾馆,他们别说颓废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思考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