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年走来的甜高粱

      在我童年记忆深处藏着一种小零嘴,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常常想念,它就是“甜高粱”。我起先叫不出它普通话的名字,于是我开始不断回忆,直到大概知道它头上的穗叫高粱。于是经过不断的头脑风暴和网络的帮助,我才知道了这个在记忆深处的小零嘴叫“甜高粱”。



      我常常想,记忆里那么多小零嘴,现在都能吃上,而这甜高粱却渐渐消失。人们似乎不爱这样的美食,它吃起来容易划开嘴巴,咬一口嘴巴的动作幅度很大,吃完又要把残渣吐出来很不文明又容易弄脏。我想了一堆人们不吃它的理由,可还是留恋它的味道。

    我家后面有一大块菜园。它的四面用篱笆围了起来,走入菜园需要打开一扇小竹门,竹子上绑出一个圆圈,把它套在另一端的竹子上,门就关上了。我家乡的菜园多半是这样,走进走出,满满的仪式感。一些讲究的人家还会加上一把锁,可见人们对菜园有多重视。

      菜园里,一年四季,蔬菜瓜果源源不断。甜高粱生长的季节,菜园里同时种着黄瓜、香瓜、玉米、番茄、红薯、四季豆、韭菜、茄子……目之所及,没有一处是空地,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年幼的我,是个喜欢往田间奔跑的孩子,我会独自一个人跑到菜园外看看甜高粱熟了没有,可家里人疏于照顾,也可能是土地不够肥沃,种出来的甜高粱总是很细,甜味也不够。

      隔壁家的爷爷也有一个菜园,他是个干农活的好手,他家也种着甜高粱,那个头是我家菜园子里的两倍大,他总是一大早就去收割,把甜高粱切成一大段一大段,又去好节,放在一个篮子里。我每每去他家,总会不自觉地看看篮子。他见我来了,也会客气地招呼我拿来吃,我当然没有客气。他家的甜高粱又粗又甜,吃起来可真有劲。我常常和我的发小在夏日的傍晚,啃着她爷爷种的甜高粱,大口大口地吃着。甜高粱就像一阵风,后来不流行了,于是,也就失去了甜高粱的身影。但那一两年暑假,和发小一起吃甜高粱的快乐好像一直埋藏在心里。偶尔经过哪里,看着随风摆动的甜高粱,我心里总有再吃一次的想法,但也没再说起。

    直到我想到了网购。 第一次线上买甜高粱是在四年前,我犹记得拆开包装吃到甜高粱的兴奋。后来,我无意间把想吃甜高粱的事告诉了我的母亲,母亲四处打探,寻觅种子,撒在了菜园,终于让我吃上了本土的甜高粱,第二年外婆的菜园里也种上了甜高粱,于是那一年,我常常去外婆家拿甜高粱,甜高粱熟起来就一下子大片都熟了,外婆又托人给我送来,我把它放在冰箱的冷藏柜里,这样本很快干瘪的甜高粱,我能快乐地吃上个把月。

      今年的暑假,母亲告诉我菜园里新长了几株甜高粱,甜高粱已经开始成熟,母亲问我是否要吃,我激动地连声说好。与我而言,这既是一种惊喜,也是童年的延续。

      甜高粱从童年走来,是童年的纪念品,回忆童年的时候,总得吃上一口,当然一口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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