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侠骨恐无多

侠客

侠客也称侠士,.有一般的江湖豪客,也有忧国忧民之大侠,今人多指武侠。武侠以他们使用的武器还分为刀侠剑侠之类,他们有非凡的武艺。他们损已利人,重义轻命,他们为了一句承诺,为了一个朋友,以身赴死,飘然而去。

最早驻扎在心中的侠客是大铁椎,源自于初中时的语文课本:“大铁椎,不知何许人。”开始他是宋将军家的客人,容貌十分丑陋。右边胳肢窝夹着一柄大铁椎,有四五十斤重,吃喝打拱作揖都不离开。铁柄可以一节一节地折叠起来,一放开,有一丈来长,他跟别人很少说话。问他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都不回答。晚上与大家一起睡在一个房间里,到了半夜,他说了声:“我去了!”就不见了。等旁边的人一觉醒来,他已经呼噜呼噜睡在炕上了。

见宋将军并非豪杰之士,他便要离开,宋将军再三挽留。他说,我是一个空有报国之心,而又无用武之地的人,夺取过许多强盗的东西,也杀过很多强盗,有许多强盗请我做他们的首领,我都没答应。我长久住你这里,一定会连累你。今晚我跟他们约定在一个地方决斗呢。

自负的宋将军定要前去观战以助他一臂之力。到达决斗的地方,大铁椎要宋将军藏好不要作声。这时鸡鸣月落,星光照旷野,百步之内,人都看得清楚。大铁椎骑马奔跑下去,吹了几声口哨,没多久强盗们从四面集中,将他团团围住,步步进逼。大铁椎不慌不忙,手起椎落,四周人马纷纷仆地。宋将军屏住气,一声不响地看着,两腿颤抖差点要跪下去。突然听得大铁椎大吼一声:“我去也!”只见地上尘土四起,黑烟滚滚。从此,大铁椎不知所终。

——世上竟有这等异人!惊羡,神往。年少的我没别的办法,一遍遍地读那课文。悄悄期待将来长大,也做那等来无踪去无影的江湖英雄。——已经长大的我俨然一个庸人。

司马迁在〈史记〉里记载了荆轲等五位侠客的义行。他还说,这些侠士的声名能流传到后代,难道是平白得来的吗?看他们那些惊心动魄的事迹,我心潮起伏。春秋战国时代,真是一个侠士纵横驰骋的时代啊。

聂政是春秋时齐国著名的勇士。当时韩国大臣严仲子与韩相侠累产生了仇隙,严仲子以重金收买聂政去刺杀侠累。聂政本是市井“屠狗辈”,因要赡养老母,先拒绝了严仲子的厚礼。后来聂政的母亲离世,姐姐出嫁。聂政就对严仲子说,自己本是市井之徒,而严仲子以诸侯之卿相,不远千里,驱车以重金相邀。这番礼遇,他自然要回报,“将为知己者用”。严仲子说自己的仇人是韩相侠累。他一直想请刺客去刺杀侠累。但侠累是韩国国君的叔父,宗族盛多,周围防卫森严,恐不易得手。但聂政随即就答应了。

聂政仗剑只身前往韩国邑都。韩相侠累正在府中,虽然有大量侍卫层层保护,但聂政还是如探囊取物般刺杀了侠累:“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不止,又连杀数十人。刺杀场面很快就结束了,聂政最后把剑指向自己,破面割鼻剖腹。死后无人认得他。韩国君悬赏提供线索的人。

后来聂政的姐姐聂荣听说有刺客刺杀了韩相而被暴尸街头,就怀疑是自己的弟弟聂政所为,于是立即动身到韩国去探询究竟。聂荣到达聂政的暴尸之处后,认出了自己的弟弟,大哭。聂荣对围观者说:“这是我的弟弟聂政,他受了严仲子重托来刺杀侠累。为了避免株连我,竟然自破面相。我不能连累聂政的声名啊。”然后聂荣哀恸而死。

聂荣也许误会了聂政的意图。聂政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是保护严仲子,而聂荣以为是为了避免连累自己。

以今天的标准来看,聂政刺杀一国政要是非常严重的罪行,算是凶残的恐怖主义分子了。但聂政的行为在当时被看作是英雄义士的行径,他的无畏气概广受赞扬。也赞扬聂荣是烈女,使弟弟得以名扬天下。偏偏无人对侠累的死表示惋惜和同情。

壮士一去不复返。侠客们从历史中一代代地走下来,仿佛是一道流经沙漠的河。有些时候,生活中那些冷漠的看客,无动于衷的吃瓜群众让人心寒,就不禁想起一句老话:江湖侠骨恐无多。今天,侠客的容颜已改头换面,但他们的那种侠义忠肠不应该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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