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事传说之《下马威》（11）
二十一
张家废品收购点的夫妻俩，赶着马车在工厂周边的村屯转了两天。收到了点儿破铜乱铁废塑料，别的一无所获，更别说电缆线的线索了。可是早上李子轩依然让小陈监察他们继续。除此之外，还增加了石根生和值勤民兵，装伴成闲杂人员，远远的跟着，让马车不能离开视线。
下午时分，马车在镇边农舍的胡同里慢慢的走着，赶车的不时的用木棍敲着铁筒，“噹噹噹，噹噹…。”声响告诉人们，有废品回收。石根生第一次跟着，有些新鲜感，总想往前凑凑。小陈提醒他：“别靠近，科长再三叮嘱，离的远一点儿，跟不丢就行。收废品的发现有情况，会给咱们发信号…。”
石根生问道：“你都跟了两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说这个办法能行吗？”小陈：“头一天我是信心十足，第二天有点半信半疑。今天早上我同科长汇报了两天来的情况，并提出怀疑的理由。科长听完笑了，告诉我说“胜利在努力的坚持之中”。他看我似懂非懂，耐心的跟我说，发案当天保卫科勘察现场，查到藏匿在山洞里的电缆线。接着又去了很多人从现场运回来，犯罪分子肯定窥视到了这个情况，当天他们是不敢贸然行动的。第二天，蒙师傅和小刘他们大张旗鼓的查镇上所有的废品收购站，是在增加严打的威摄力，对他们的心理制造碾压，此时更不敢出手。而让我们去周边村屯收废品，是为了堵住万一的遗漏。所以失盗的电缆线应该还在犯罪分子手上。严打期间，又在严查的氛围下，电缆线就会成为烫手的山竽。犯罪分子肯定想找到销路，尽快出手，所以这几天是最好的时机。这才让我们避开居民繁华区域，到街边子上走街串巷。此时咱们还是按科长的指挥，远远的、悄悄的跟着吧！千万别靠前，弄巧成拙，错过了时机。”
石根生：“听你说了科长的分析，咱们也成了侦察员要是案件像科长预料的那样，全部破获了，写成故事，排成电影，咱们也都是电影里的人物了！呵呵…”小陈：“那咋的，你没听说过吗，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呵呵…”
时近中午，老蒙拿着文件包回到保卫科，推开办公室的门，只有吴岩在屋里面整理着卷宗。老蒙问吴岩：“科长呢？”吴岩答道：“去市里了。”老蒙：“你怎么没去？”吴岩：“市里落实政策办公室召开会议，各单位主管领导参加。我是想去，可惜级别不够，没资格。”老蒙：“什么时间回来知道吗？”吴岩：“科长走时说两小时会议，估计快了吧。怎么遇到了难题了？”老蒙：“建筑公司这帮孙子，净他妈的玩邪的。搪塞、推托，就是不说正题。跳围墙盗窃那三个没人看清脸，让郑师傅指证又不认识。受伤那个姓薛的，一口咬定同他们不是一伙的，根本不清楚前面有跳围墙的，再问就借口头痛不言语了。你说踢了卵子，他说脑袋痛，这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吗？”吴岩：“他不是建筑公司的劳模吗？就是这个素质呀，不能吧！”老蒙：“不能？不信下午你去谈谈。能气死你。”吴岩：“我可谈不了，这件事咱们科非你莫属，呵呵…”老蒙：“别贫我了，我这正憋气呢，科长咋还不回来呢。”
两个人正说着，门开了，小刘拿着询问笔录进来了：“科长没回来？”吴岩：“没有，咋的，你也遇到了难题了？”小刘：“这个肖治国，就是个滚刀肉，昨天交待的好好的，今天早上来了就变卦。昨天的供词全推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本厂的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又不能动粗的。跟科长说说，现有取回来的赃物做证据，又有乔经理指证，先拘起来算了！”老蒙：“要拘科长早就让报拘了！科长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扩大战果，深入打击内盗。开始我也不懂，现在明白了，这是他布的局…”小刘：“局，什么局？”老蒙卖弄的说：“天机不可泄露，自己悟吧，年轻人！呵呵…”吴岩：“老蒙，你能不能别故弄玄虚？”
“谁在故弄玄虚？”李子轩推门问道。吴岩：“科长你回来了，遇到难题了，大家都在等你。”李子轩：“等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家里这么多人，总比我一个人强吧！科里早就有规矩，案件是分工负责，审理案件主动配合，有事商量呗。”吴岩笑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决策的事就得等你。”李子轩笑道：“吴师傅，你这意思我还挺独断专行？”吴岩：“不是，科长千万别理解错了，这两个事都挺棘手，还得科长出主意。”
二十二
听完老蒙和小刘的汇报，李子轩沉默了一会，对小刘说道：“粘土矿自盗的案子，肖治国就是不承认也能定案。为啥他昨天承认了，今天又翻供了，其中必有原因。搞案件不能心慈手软，念及亲情友情，若是昨天做完笔录后不让他回家，今天就不会出现麻烦。既然翻供了，有人证，物证他也跑不了。关键是要他去指证的案件，我们搞起来会有点难，现在需要弄清楚两点，一是昨天从保卫科回家以后，他都接触过谁？接触的这些人同他有什么利害关系？二是他为啥要翻供？他怕啥？搞清楚了这两个问题，他自然会承认。不要总想着动粗，有的时候征服嫌疑人的心理也很管用，你再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个理。”小刘说道：“我明白了。”起身要出去，吴岩站起来说道：“小刘，我帮你。”说着和小刘一起去了隔壁。
李子轩：“蒙师傅，谈的不顺利是吧？”老蒙：“咱们这面没啥问题。郭树文，郑师傅的笔录证言都挺顺利，到了他们那面就不行了，人家根本就不配合。取证找不到人，嫌疑人无线索，姓薛的装傻，他老婆耍磨磨丢。这一天多的时间，他们那边一份证言也没搞。说起小郭踢他，倒是咬得挺紧，问起工具袋里的轧辊轴承，他就装糊涂，头痛也来了。他媳妇就是反复叫冤，哭着喊着要上告…”
李子轩：“意料之中的事。他要是先承认有过错，轧辊轴承又说不清楚来路，不单是他这个劳模的问题，而且对外单位也不光彩，我想他不会轻易的就承认有过错。”老蒙：“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李子轩：”今天去市里开会，建筑公司的陈经理和他们的保卫科王科长也去了。会前会后倒是有些交流，王科长私下跟我说，姓薛的这个劳模称号，在他们单位也颇有争议。听传言他媳妇跟单位刘一把关系不一般，加之她为人欻尖卖快，市里边又有几门好亲戚，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惹她。这次碰到小郭执法过失，踢了小薛一脚，从不吃亏的她岂能善罢甘休！她也知道姓薛的违规违纪跳墙在先，小郭踢人在后，一是有仗头，二是可能有人给她出主意，她就上市局找关系，给我们施压，然后再到厂里频繁的找领导。其主要目的就是想多要点钱，这些天，看咱们没有着急解决，两个单位又联合调查，加之小薛伤情见好，她自己倒沉不住气了，找公司领导，想调解处理，还美其名曰不给领导添麻烦。”老蒙：“那我们的调查还搞不搞了。”李子轩：“领导没有说停下，当然要接着搞。不论怎样，就是做样子也要追查轴承的来路。”老蒙笑了：“科长，你别有企图…。”李子轩：“对，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尝尝自做自受的味道。”老蒙：“快点结束也好，不然都挺闹心的。”李子轩：“以我的性格真不想这样拉倒，就同他硬瞌到底，扒扒这位劳模的外衣。邓厂长同我说，两个单位是甲乙方协作关系，工程又到了关键节点，领导不能因为这件事分心。建筑公司的领导也想快些结束，我就别硬抗着了。双方各让一步，找准时机，快刀斩乱麻。”
“噹噹…”敲门声音。李子轩同老蒙停止了对话，老蒙：“谁呀，进来。”粘土矿王班长神色怅惘的走进来，语无伦次的说：“蒙…，科长，我有点事想同你们谈谈。”李子轩笑着问道：“怎么了？这么紧张，有啥事坐下说。”王班长依旧倚在桌边上，下意识的抹去额头上的汗渍，然后说道：“我想说…电缆线…”老蒙急切的追问道：“你知道电缆线的线索？”王班长急切的摇摇头，说道：“我们…我们卖过电缆线…”老蒙：“啊！电缆线是你们卖的，监守自盗！”王班长：“不是这次，很长时间的事了。”李子轩听后，感觉王班长来保卫科投案，绝非偶然，背后一定还有隐情，于是对老蒙说：“先别急，你先同王班长详细的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