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文学“洪泽安澜”系列之八——洪泽湖夜遇“鬼圣”

大清乾隆年间,有一对叔侄参加科举屡试不中。又到了大考之年,这对叔侄还是不死心,便从淮河乘船北上赶考。

途经洪泽湖时,天色已晚,又起了大雾,船家便在洪泽湖西临淮镇泊了船。待岸上灯火通明时,这对叔侄便弃船上岸去寻些吃喝。

这时的临淮镇集市上甚是繁华,饭摊酒肆都已开张。这对叔侄便挑了家小酒馆,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坛老酒,边喝边聊了起来。不知不觉中,酒已喝完,菜也吃个精光。叔侄二人小酒微醺后离开酒肆,觉得天色还早,便走出集市,来到湖边柳堤上,一边看看风景,一边遛遛食,散散酒气。

这时,湖边的雾气越来越浓。他们走着走着,恍恍惚惚中来到了一处挂着灯笼的门楼下。叔侄二人抬头向门楼上看去,只见门头上大书“泗州城”三个大字。

叔侄二人看此门头,不由心生疑惑。侄问叔道:“叔,泗州城不是早在康熙大帝时候就已被淮黄之水淹没了吗?这里现在怎么还有个泗州城呢?”

叔听侄儿询间,他便揉揉眼,晃晃脑袋,再向门头看去,见果真是"泗州城"三个大字,再透过门头,向城内看去,见城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他便对侄儿说道:“也许这是后建的又一新城吧,我们且进去一探便知。”

于是,这叔侄二人便一边聊一边走进城去。城内夜市亦很繁华,卖吃的,卖喝的,商贩店铺比比皆是。

这叔侄二人逛着逛着,便来到了一处书院门前,只见此书院门头上用行书写着“泗州书院”四个遒劲大字。

这叔侄二人早已从史书上闻知“泗州书院”大名,这时见来到此书院门前,又见书院里灯火通明,正有先生在讲学,这叔侄二人便悄悄地走了进去。

叔侄二人循着先生讲学的声音来到了讲习堂,见这里有书生上百,他二人便也各自寻了空位坐了下来,用心听讲。

先生讲经论道让这叔侄二人闻所未闻,叹为观止。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待到公鸡打鸣时,他叔侄二人似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眼见东方已放亮,二人却端坐在湖堤之上,哪里还有什么城池?书院和先生、学子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叔侄二人这时酒已醒了,回想起昨夜之事,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好在二人都没有任何不适,脑中都还深深留有那书院里先生一番番讲解的经文要义。

叔侄二人见天已放亮,便沿堤寻船而去。早饭后,船家起航,一路上这叔侄二人回味着那夜先生所讲的经文,做到烂熟于心。

不日,这叔侄二人到了京城。到了大考之时,他们顺利入了考场。当打开考卷时,这叔侄二人都惊呆了,他们见这榜考题皆无出于那夜先生之讲解。

一科下来,这叔侄二人下笔如有神,笔行如游龙,妙笔如生花。待到张榜之日,这叔侄二人均名列榜单。到了殿试那日,乾隆皇帝提问亦无出那夜先生所述,于是叔被皇上点为状元,侄被皇上点为探花。

叔侄二人到了衣锦返乡之日,他们回想起那夜奇遇,便双双返回临淮镇,到了那夜所在湖边,朝湖燃香叩拜,祭拜那先生,尊之为“鬼圣”。又过了很多年,天下书生知道了此事,每到科举之时,多有天下举子来到洪泽湖边焚香祭拜,以求“鬼圣”显灵,然而却再也没有往日的奇迹出现了。

复建的淮滨书院
复建的淮滨书院

笔者感言:古人云:“自古有国,莫不兴学”。崇文重教是历代地方官都很注重的政绩,所以过去的知府、知县等上任伊始,都会着力修文庙,盖书院。据《桃源县志》记载,桃源之儒学,“创始于元至元庚辰(1340年),兵毁于至正丙申(1356年)。至明洪武三年(1370年),知县汪仁于旧基创立规模,后于正统六年(1441年),知县张瑞重修,始有堂斋廨宇,增建馔堂号房。”由此可见,泗阳最早创办学宫,至今已有近700年的历史。

学宫位于元代桃源县治(今泗阳城厢街道办所在地)南郊,随着元、明、清三代的筑城池、修县署,至民国时期,泗阳县城已蔚为壮观。位于三台阁(“三台雾锁”为桃源古八景之一)之南的学宫也成为城内一大建筑区,学宫区成为全县景观之冠。而在学宫之外,泗阳还有书院。“泗阳书院旧在学宫东侧,倾废已久,创建不可考。”清道光丁未(1847年),知县姚维城在旧处重建书院,改名为“淮滨书院”。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知县张镕万会同绅士田建瓴、葛龙田增建进德斋等。无锡岁贡生胡丽荣,光绪年间任桃源教谕,增建藏书楼,购置经、史、子、集万卷储之。书院西与学宫想通。

重建的书院,为什么叫“淮滨书院”呢?这与泗阳历史上旧称有关。金代兴定二年(1218年),隶属泗州的桃园镇改为淮滨县。金末(1234年)淮滨县撤销。元中统二年(1261年),复置淮滨县,后改淮滨县为桃园县,不久改“桃园”为“桃源”。清代重建的书院叫“淮滨书院”,或许是当时的人们对“淮滨”怀有情愫,或“淮滨”更具诗意,就像如今人们有时喜欢将“泗阳”称为“桃源”一样。“学宫”、“淮滨书院”的兴起,也是泗阳官方兴教的开始,为当时的社会起到了教化民风、启文益智的作用。

民国三年(1914年),“桃源县”因与湖南省“桃源县”重名而改用西汉时“泗阳县”古称。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侵华日军犯我泗阳。是年2月27日上午8时许,日军五架飞机轰炸泗阳县城,县城惨遭破坏。次日,日军从西门侵占县城,先搜罗铜铁之类的金属供制造枪械、子弹所用,继而拆除门窗、木制楼板等以供取暖和做饭。11月30日夜,因迫于抗日武装的日夜袭击,日军放弃了县城,退驻众兴镇。但仍天天到残垣断壁的县城搬运砖石木料等,运往众兴以供另筑巢穴和燃料所需。一座美丽的千年古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沦为一片废墟,令人扼腕叹息!当然,地处县城的学宫区和淮滨书院也在劫难逃。

近年来,泗阳县为传承文化遗产,赓续历史文脉,在城厢街道的小圩社区——桃源故城的遗址上,复建了淮滨书院。新建的淮滨书院由原供销社区老仓库改造而城,面积约600平方米,内设图书阅览、历史展陈、书画创作、文创手工、课堂研学、茶社剧场等多个功能区,为群众打造了一个集学习、观光、休闲为一体的综合性公共文化空间。2024年4月,城厢街道淮滨书院被江苏省文化和旅游厅列为全省“千个最美公共文化空间”打造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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