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在“磁场”上看了一诺组织的《站在未来,聊聊教育》讲座,颇有些感概。参加讲座的有清华附小的傅校长、世界联合学院(United World Colleges)常熟分校创始人王先生、北京市教育学院的何院长,真爱梦想课程研究院的副院长周老师、一土学校的创始人王博士、一诺、旅居美国的儿童文学出版人杨女士、刚刚高中毕业的年轻教育创业者等等,讲座现场还去了很多对教育的未来充满了焦虑和期待的老师和父母们。
其中杨女士提到她有两个孩子,年龄差5岁,老小在美国长岛读七年级,正在上一门“跨学科课程”,这门课在老大读同一个年级时还没出现。老大在读的学校中,生物老师上课是采取翻转课堂的方式,学生学习特定内容后带着问题来到课堂上跟老师交流。
杨女士家的老大在九年级时上过一门“Science Research”,课程很繁重,教室里挂着很多Intel、西门子科学奖的获奖照片,都是教室中走出去的学生。这门课的老师是非常著名的教育者,讲了她的教学方式:“我从来没有教科书,从来不讲具体的知识,只告诉学生们一种方法,让学生们自学,学生们使用的都是著名学刊、大型科研网站的数据库,养成了学生质疑研究和批判思维的习惯,所以学生们具有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成熟。”
我自己思考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的根本区别。从源头上来说,公立学校的资金来源主要来自政府,对政府负责,学校的目标是“培养政府需要的人才”,包括国内现行的大学教育体系最初建立的目的也是为了培养工业革命时期需要的工程师。私立学校的所有收入来自捐款和学生的学费,实际上是在做“社群”,私立学校的目标必然是灌输价值观认同感和培养社会精英,说的更直接一点,就是要让自己的学生离开学校后能赚钱或成名,然后又愿意捐款给母校。
Linda曾跟我讨论过一土做社群是什么目的。我的观点是,这个社群建立的主要目的之一是为一土学校创建一个生态环境,这个社群里全部是对教育感兴趣的人,有教育工作者、孩子的父母等。一土学校初创,需要很多助力,而很多父母们对现有的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都不满意,在认同一土学校的基础上,愿意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做个类比,其实一土学校在找自己的众筹客户,在学校还没完善之前,众筹客户们能够以相对低的付出来获得更多可能的回报。
从供需关系的角度,只要供需不平等就会产生竞争,供不应求的情况下,需求方要付出额外的代价来获得供给。例如世界联合学院一个分校的学生约500多人,每个年级招收100多名来自全球的学生,想进入这种学校,需要跟全球的学生竞争,当然要想尽办法增加自己的筹码,在私立学校体系中谈教育公平是没有意义的。
清华附小的傅校长提了一个观点,就是学校教育能够对学生产生的影响太微不足道了,学生的成长主要还是依靠家庭教育,家长们不应该对学校教育报以不切实际的期待。这让我想起那个笑话:
孩子因成绩不好,被家长骂笨鸟,孩子不服气地说:“世上笨鸟有三种,一种是先飞的,一种是嫌累不飞的。”家长问:“那第三种呢?”孩子说:“这种最讨厌,自己飞不起来,就在窝里下个蛋,要下一代使劲飞。”
我曾写过一篇 新生与重生,讲了对儿子的期待和自己要为此做什么,一位朋友留言说:“我更希望能更多的看到How,而不是What。”但其实我在文章里已经写了How:
- 为他创造一个优秀的初始朋友圈子;
- 言传身教;
- 让他远游;
- 为他斩断宗族传承的锁链;
- 给他自由选择的权利。
所谓创造一个优秀的朋友圈子,就是在家中创造好的学习环境,在外选好的幼儿园、好的小学、好的中学,让他有机会跟优秀的同龄人共同成长,砥励前行;所谓言传身教就是做好自己,保持自身成长,给孩子看到成长的无限可能性;所谓让他远游就是让他去观察人们的不同生活方式,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所谓为他斩断宗族传承的锁链就是隔开老一辈尝试缠在子孙身上的枷锁;所谓给他自由选择的权利就是尊重孩子的每个选择,像朋友一样交流,支持他,不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孩子身上。
看完讲座之后跟Linda通电话,她很伤心,在老家跟亲友聊天时发现我们两个被认为“太天真”。我笑,有的人靠啃食父母的血肉来让自己生活的更舒适,如果被父母拒绝,就心生怨恨,如果这算是“成熟”的话,那我们就一直天真下去吧。这种“成熟”的父母养出来的孩子长大后,会怎样对待自己的父母呢?Linda和我在那种“成熟”的环境中长大,居然长成这种“天真”的样子,我不禁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