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冷了,随着夜深,整个世界安静的听不到一丁点声响,夜晚的天空被月光和积雪印照的也没那么黑暗了,银河成带,满天星光。 白天是那么的蓝,夜晚是那么的黑,星星又是那么的亮
西北虽然苦寒,但是这片美丽透亮的星海会补偿每一个西北人
后半夜火炉会灭,房间温度会下降,听说住楼房有暖气,好羡慕,真希望我也能有楼房住,但是现在只能跟妈妈一个被窝
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听到屋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刚开始脚步还是沉稳有规律的,临近院子脚步声突然凌乱了起来,妈妈说,你爹又喝酒了,没醉装醉又要来找茬打架了,我不敢吭气,缩在妈妈身后,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
房门打开了,传来一股风雪的味道,冷冽的昏暗的,爸爸没有开灯,他先是发出呵呵呵的笑声,给人的感觉是爽朗的心情好的,我听到他问:月月呢,哈哈哈,月月睡了吗。 妈妈没有出声, 我也不敢说话。
他自说自话的觉得没意思,来到妈妈床头:又问:顾兰你睡了? 妈妈还是没有说话,爸爸突然像是酒精上头了一样,声音变成了醉酒的腔调,脚步也开始踉跄起来,突然舌头都捋不直了
“顾兰,顾兰,我知道你没睡,你醒着,呵呵呵,你装睡,呵呵呵呵,你装睡”
然后仿佛鬼上身了一样,从十年前的往事,到自己的经济压力,到朋友的闲言碎语,甚至是我的舅舅舅母小姨开始攻击,反复的碎碎念,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越说状态越醉,仿佛让他醉的不是酒,而是这个家里的空气,好像是顾兰这个人
他甚至开始带着哭腔,我一动不敢动,也不敢睁眼,生怕战火烧到我的身上。
火炉的温度下降了,被窝里也没有那么温暖了,我挨着妈妈,动也不敢动,外面偶尔传来笨笨的叫声
妈妈一直不说话,甚至呼吸都没变,不发出任何动静,但是妈妈这种息事宁人把爸爸当空气的态度更加惹恼了他,他开始动手动脚,用他粗壮的手指戳着妈妈的额头,声音越来越大。 反复的发泄的一些我听不懂的情绪。
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觉得有些害怕,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我要是有180的个子,90公斤重,我是不是就可以一把推开他,为什么哥哥在家的时候他从不这样,说白了他是看人下菜,欺软怕硬。可是小时候的我不懂的这个, 唯一能做的就是降低存在感,
我也想不起来去叫小叔。我的大脑中没有任何解决办法,我只是一个刚上小学的P孩,而且小叔住在屋子的另一头,距离很远,新疆地大物博,我家的房子总长有将近100米那么远,他在另一头,而且小叔是尊重爸爸的,他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吧
爸爸用指头不停的戳着妈妈的额头,在无人回应的情况下,痛骂着发泄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情绪,2小时都没有结束,我中间甚至迷迷糊糊睡着了
妈妈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始反击,一把拍开爸爸的手说“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孩子都睡了”,爸爸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应,但是他的目的好像就是骂人就是打架,妈妈的回应也不能让他熄火,事态终于还是升级了,他两扭打在了一起。
吵闹声,摔打东西的声音,狗叫声,掺杂在一起,又是混乱的一晚
我躺在床上,也不拉架也不出声,这种纠纷我向来都是旁观的,如果哥哥在,哥哥会转头就走,我会跟着他溜。 但是哥哥今天不在
我不知道怎么办
他两打的越来越厉害,爸爸用水壶朝妈妈的头上砸,妈妈喊我,让我去找小叔去找爷爷奶奶。
小叔来了,小叔拉开爸爸,小叔永远那么好脾气,即便劝架也是温柔的沟通,他劝着爸爸,说有问题好好说,不要打架,不要吓到孩子。 他两个后面怎么停手的我不知道,我跟着小叔去他屋子睡觉了。
以后还是去爷爷奶奶家睡吧。。。远离这是非之地,睡着前我迷迷糊糊的想
第二天又是我没心没肺的一天,爸爸妈妈好像也忘记昨天的事,日子照旧继续,循环着过着每一日。我也没跟爷爷奶奶或者哥哥去说昨晚的事,没什么可说的,也不知说些啥,但是只要爸爸在家,我就溜,只要听到深夜的脚步声我就进入沉默状态,就像看到天敌的雏鸟,只能安静的蜷缩在窝内,不叫不动,静待命运向自己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