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相将春水刀插在腰间,双手勾在脑后仰望碧海高空,笑道:“三通鼓罢,海神大人在公主搀扶下登台,宣布大会开始,并宣称此番比武夺得头魁者,便将公主下嫁,成为海宫驸马,封义勇王爵,佩海星石。”
“海神话音刚落,台下人声鼎沸,一片骚然。无数双灼热的眼神朝着珊瑚台上的公主望去。只见公主红纱撩动,身姿曼妙,玲珑娇俏,美艳绝伦。”
“台下有声音叫道:‘早知今年隐海会盟如此隆重,又是海星石,又是娶公主,大家伙都该参加比试才对。不知道现在报名来不来得及。’”
“ 又有声音道:‘海宫驸马、海星陨石,诱人之极。只恨老夫年过花甲,那方面是不行咯,不能误了公主。若再年轻些,定要凑凑热闹。’”
“众人纷纷起哄,各宫各部的俊秀公子、玉面郎君都高举手臂要求重新报名,更有胆大者摇旗呐喊,撕声呼嚎,冲着公主公然表白,大献殷勤。”
纤叶耐心静听,心中知晓最后夺得驸马之位的定是福青,听他叙述,仍然好奇过瘾。
奇相道:“海神大人慈祥喜笑,言道:‘寡人恨不能生有百女皆嫁予诸君,令四海皆喜。然而福薄,老天只赐了三女,两女年幼,年方五六岁。各位若有耐心,再等上二十年,等到下回会盟之时再来相娶。”
“海神语气平和,却能穿透海波压过喧嚣的人声,清楚的传到众人耳里。其真力雄厚,实在高深。一语既出,众人哈哈大笑。”
“有人调笑说:‘再等二十年,早已风烛残年,也不知有没有福气等到咯。’还有人道:‘二十年后?我是没有福气啦,倒是可以为犬子做媒,和海神攀上亲家……’”
“你一言,我一语,珊瑚台原本浓重的气氛陡然变得轻松。众人安静坐定,关注着台下摩拳擦掌的参赛者,默默期待自家宫中的选手能够争气夺冠。”
奇相顿了顿,接着道:“隐海共分为四海八宫,每宫都有数十人参战,约有百多名勇士,竞争激烈。其中不乏守殿的神将、护海的卫士、战舰的统帅、封疆的侯爷……都是一等一的海中好手。”
“比武还未开始,台下已有人公开押注,猜测谁能得天之宠当上驸马。瀛圣宫守殿神将福青、北辰宫鳗神舰统兵寒猛、南极宫黑企侯允璨、东古宫公子孤独乐以及浩淼山的花叶蛇都赫然在列。”
纤叶猛然一惊,说道:“什么,那花叶蛇也在其中!?”
奇相道:“不错,那厮最爱争勇斗狠,怎么会错过如此机会。他老子万鳞蟒将昌黎本不愿让他丢人现眼。听说那厮用了大量珍宝珠钗贿赂昌黎的夫人,花言巧语哄骗相求。枕边风吹,终让昌黎允他代表瀛圣宫参赛。”
奇相话锋一转,又道:“嘿嘿,一鼓击得海潮开,锦绣荣华富贵来。刀光剑影、神兵法宝、气波光耀,好不热闹。一番角逐比拼,看的众人喝彩连连。每逢比试艰险凶恶,危如星火之时都能听到台下婢女、美眷哗然娇叫。遇到缠斗焦灼,难解难分之际,王侯公子纵声放吼,大呼过瘾。”
奇相将额前飘落的几缕白发向后撩动,笑道:“孤好胜,坐在台下如同猫爪狗挠,心痒难忍,直欲冲上台去和他们一较高低。奈何碍于规则,终究忍住。”
纤叶听得入神,笑道:“王爷若是出手,驸马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奇相摇头道:“驸马也好,公主也好,海星石也好。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与我来说不过锦上添花之物,却瞧不上眼。”
天空白云漂浮,如梦如幻。大风拂过将一片云雾切成两半,各飘东西。奇相心气高傲,仰头观云,嘴角勾笑。
奇相顿了顿,又道:“果不出众人所料,福青、寒猛、允璨、孤独乐、花叶蛇竞相突破关隘,罗列八强之位。八强首战,便是花叶蛇对抗寒猛。”
“北辰宫鳗神舰队的统兵,战功赫赫。当日对抗鲼兵之时寒猛还是普通兵长,多次率领战船冲破鲼兵防线,身先士卒甚是英勇。当年,因他指挥舰队第一个抵达瀛圣宫勤王。十二年前,又因在海北收伏了海魂沟中为恶的‘君子兽’被孤看中提拔,步步高升。”
奇相提及部下,英容焕发,大为得意。他笑道:“那时,花叶蛇只在瀛圣宫中小有名声,谁人识得他。倒是寒猛多次率领鳗神号巡游四海,威名赫赫。人人都道此番较量,必是寒猛胜出。”
“将身赴水,便知深潜。谁料花叶蛇不是无能之辈,在寒猛急烈的攻势下尽然丝毫不落下风。两人你来我往,争斗了约有百十个回合,焦灼难分。”
“花叶蛇那厮见不能取胜暗施诡计,从袖口掷出数枚寒冰丧魂钉抛向寒猛。比武有约不许使用暗器,寒猛哪里想到那厮奸险至此,公然藐视规则,根本没有设防。他被两颗暗钉击中眉心,寒毒入体涨的面容僵紫。”
纤叶嗤之以鼻,呸道:“卑鄙小人。花叶蛇使用毒钉犯规,应该将他取消资格,赶下台去。”
奇相道:“小丫头有所不知,那寒冰丧魂钉无色无形。只要将寒毒之物揉进水流之中再用掌心真气凝结发出即可。当时,寒猛中毒倒地珊瑚台下一片轰然,众人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孤与海神以及几位法力高深的王侯看清水波内窜出了几道无形锥钉。”
“当时孤疑惑难解,比武之前都需要经过层层检验,毒物暗器根本无法藏身,花叶蛇又是如何将毒物带到武台的。待孤凝神观察,直到看见他缩紧的手中有一道微细的血痕,才明白过来。”
“哼,那厮隐忍奸恶,比武之前将皮肤割开小口暗藏寒毒于内,又用法力将伤口凝合。他藏毒于体躲过查验,在与寒猛对抗之时,只需用指甲磕破手掌皮肤让毒物流入水中,并于瞬间凝动真气制成寒钉,便悄无声息不被察觉了。”时隔多年,奇相提及此事,仍咬牙切齿怒不可言。
纤叶道:“他藏毒于体,难道不怕自食恶果么?倘若毒物倾入自身体内,岂不是自讨苦吃?”
奇相冷道:“那厮何等狡猾,怎会轻易冒险,比武之前已然吃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