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整整离开了五年,今天我终于回来啦......”
“荣泰,可你回来又怎样呢?什么也改变不了,唯一变的只有时间罢了。”离风不屑地撇撇嘴,翘着装饰水晶造型的美甲兰花指,看似目不转睛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实则用眼角瞟了一眼站在露天阳台前张开双臂的荣泰。
听了这话,方才还正意气风发的荣泰,似乎有些泄气的慢慢垂下了胳膊,扶着阳台的栏杆,望着天边那朵云轻声叹了口气。
“过去就翻篇了,人总要向前看的。”荣泰回过头笑笑,望着手持祖母绿WEDGWOOD骨瓷咖啡杯的离风。
“呵,乡下又不是沙漠,五年,你看到的全是鸵鸟吗?”离风啜饮一口,哂笑道。
荣泰笑了无意争辩什么,“嗡嗡”手机振动,荣泰毫不在意离风那略带轻蔑的注视,掏出手机点开DR.Ching的微信,只见一长串语音,最底下是一张照片,荣泰点开原图,放大一看,心头就是一紧。
DR.Ching发来那图片是荣泰在A市郊外的4号试验重点田里拍的,那是“加拿大一枝黄花”——这种黄色的小花花最高可至3米,花序朝着一侧生长是该花的主要特征,另外总苞片、单个小花序一般为2-3毫米。花形色泽亮丽,其实是一种恶性杂草,由于繁殖能力超强,与本土植物、农作物争夺营养物质和水分,可谓是“黄花过处寸草不生”“我花开处百花杀”,是名副其实的“生态杀手”。
耐旱、耐瘠薄是这种外来物种的特点。它能出现在荣泰承担的国家级课题、保密度极高的重点实验田里,那说明用不了多久在A市城乡绿化区域、农田、撂荒地、高速公路、国道等沿线凡是能长植物的地方都会发现它,将呈爆发态势。
更可怕的是,单株就能繁殖成两万多株,按着这个没有对抗天敌的生长环境,毫无节制地发展势态来看,不出一年A市的农田苗圃、园林绿化怕是要毁于一旦......
所以想到这里荣泰这个一心搞农业生命科学的专家脊背发寒,心像是被人揪住搬扯不下、放不松,整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了声音。
加拿大一枝黄花,她就在加拿大,五年前的那场科研祸事她竟然真的毫无一丝悔意嘛?
荣泰缓缓转过身望着天边那朵云,仿佛满满印衬着一张娇憨可人的笑脸和清脆的笑声“咯咯咯,荣泰博士,你好厉害啊,小时就知道跟着你一定有肉吃!”
“离风,你不要总是为难小时,她一个女孩子在田间地头跟着我们一群老爷们搞科研种植,确实也不容易……”
“荣泰,她时翩芝是女生,我离风就是男人了嘛?谁还不是女的呢?”
“哦对不起,阿风,我总把你当哥们儿所以忘了你不是男人,咱们都是自己人。”那朵云分明成了播放着五年前过往的电影幕布,那些嬉笑怒骂,那些田间地头的兢兢业业都在一幕幕闪现。荣泰望着那朵云,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
“荣泰,这就是你最信任的姑娘,你看看这些加拿大的联系记录和信件!都是她时翩芝做的好事,这就是赤裸裸的卖国贼,背叛国家!”离风劈头盖脸地把几个文件盒狠狠砸在了时翩芝的身上,但仍然无法轻易离风的怒气。
“不,不会的,小时不会这样,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可在确凿证据前,荣泰也无法为小时辩驳。
那朵云上小时可爱的脸庞霎时变得扭曲起来“没错,我就是嫌弃你荣泰……”
一滴泪从荣泰眼角渗出,他立马点起了一根烟,把手机音频开到最大,一条条的播放着DR.Ching微信发来的语音“荣泰院长,这是在4号重点实验田,我们最新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