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海上,浓雾。
即使是和你面对面,依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样子和大概的形状。
一叶孤舟,飘荡。
舢板上,有人静坐,看着迷茫的海,怅惘。
“他奶奶的!这是哪个龟儿子选的天气,老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这声音粗犷,穿上除了周大牛的声音,恐怕也就找不出来了。
周大牛从仓内窜出来,显得很是压抑的样子。
看来,他又押宝押歪了。
看到船头的人儿,周大牛愣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
周大牛打哈哈似的说道:“我说铁公子啊!您怎么老是一个人在船头呆坐啊?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么?”
铁公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回头来,自顾自的看着前面的海。
海,还是那片海。
周大牛有点堵塞了,因为他知道,在船上是没有人能够和这个铁公子说上一句话的。
有的时候,周大牛都有点怀疑了,这个年轻的公子哥儿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难不成是个哑巴?
但是,对于这样的猜想,穿上的人没有一个证实过。
自九月初六上得船,铁公子从来都没有说过话,也没有笑过,做什么事情都是独来独往的,不与任何人合群。
周大牛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续道:“铁公子啊,那个,那个你还有没有铜板啊?借老牛几个,让我搬搬本儿。”
对于周大牛,铁公子似乎有点不喜欢。听到这里的时候,他转过了头。
铁公子的脸色很白,比女子都要白上许多,也还要细腻得多,而他那精雕细琢的五官,更是搭配得恰当非凡,再搭配上那些随意飘在额上的秀发,一副美公子的图像就这么凸显了。
船上的人不止一次地想,这个人是不是从画上下来的呢?甚或,这是个女子投胎的人?或者,是个投错胎的女子?
但是这样的话,没有人敢对铁公子说。因为,这个铁公子有一双生冷的眸子,会让人心生寒意。
而这个时候,铁公子的眼眸就是这般的寒冷,冷冷地看着周大牛,没有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周大牛胆怯了!当海客几十年了,第一次,他有了惧怕的感觉。看着铁公子的一双放射森冷电芒的眼眸,周大牛恨不能立刻跳到海里淹死。
因为他不想自己就这么被这个年轻公子的眼神冷死。
铁公子冷冷地说道:“人都要死了,还要钱做什么。”
说完这么一句,回自己的单间了。
铁公子走了老半天,周大牛方才醒转过来,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身的鸡皮疙瘩稀里哗啦地落下,而这个时候周大牛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背心已经湿透了!
周大牛揩了一下额上的汗珠,道:“哎呀妈呀,我找谁惹谁啦!就这么一下子,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啊!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惹不起啊!”
周大牛扭头瞄了瞄铁公子离开了的背影,转着细米眼睛,道:“哼!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啊?老子躲呗!只不过还不错,这冷血动物不是个哑巴,还会说话。嘿嘿,这个家伙居然第一个说话的对象是我诶!嘻嘻,那些小杂碎现在可没什么说的了吧?嘻嘻,老子发喽!”
说完,兴高采烈地进仓了!
而就在周大牛离开的时候,船头的浓雾里,隐隐的有了一个人影的显现。
那个人影周身全部都是黑绸,看不清什么模样。但是,他的那双眼眸,却像魔鬼一样,会将人牢牢锁定。
更为诡异的是,这个陌生的来客,是浮在空中的,完全没有支点。
这,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02
船舱内,众人正在酣赌,仿佛全部都忘掉了日月一般。
众人的声音很是响亮,将其他一切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部忘掉。
也全部的忽视掉!
此刻,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这样两个词:
骰子,银子!
船舱内闹嚷嚷的,以周大牛为最盛。他正在向着周遭的人儿炫耀呢!
周大牛坐在赌桌上,俨然一副说书人的样子,并且此刻的他,面露喜色,显得得意非常。
一个独眼的说道:“周老鬼,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周大牛嘿嘿一笑,道:“老子说的话,如假包换!”
一樵夫打扮的人磕了一下烟斗,不以为然,道:“你老周都能和铁公子说上两句话么,那简直就是西施现在就坐在你怀里喽!”
听樵夫这一句,众皆大笑不已。显然,这是一个很好的笑料,当然,也只能怪罪周大牛自己,平时的他都是喜欢吹牛皮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和铁公子说话了。
周大牛一听到樵夫打扮的人说自己的不是,怒火中烧,跳将起来,指着那人骂道:“莫笑一你个王八龟儿子,老子说的是真的,你们居然不相信。你们一个二个都是他妈的废皮,一点见识都没有。老子是何等人啊!连和那小子说两句话都不配么?去他妈的!老子和他说话是给他面子,他以为他是谁啊?”
对于周大牛突然发疯,各位看客倒是一愕,然而随即大家都释然了,这家伙是在无理取闹了!
随即,大家又笑开了!
船舱内,叽叽嚷嚷的,没完没了,但是净是一些不着痛痒的言语,听来着实令人觉得无聊。
而舱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先前隐匿在雾中的那人,完完全全的站在了甲板上,闭上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而他的身后,“呼啦”一下窜出七条黑影,稳稳当当的停落在他的身后,若泰山一般,纹丝不动。
好家伙!
这些家伙,看来都是手脚不错的主儿!
但是,更为诡异的是,这些凭空出现的人,没有一个身上是潮湿的。
——他们,显然不是从水里面出来的。
——但是,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呢?
为首的黑衣人轻轻摇晃了一下手指,然后,那七条黑影呼呼而动,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转瞬间就消失掉了。
没过几时,船舱内立刻响起了人的哀号声!
显然,自己的手下得手了!
黑衣人刚刚想举步离开,然而,就在他的脚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就没有再踏出来第二步了。
因为,他感受到了在船内,有一股寒气,一股森冷得几乎站在那里都会被冻僵了的寒气!
——寒气?
——会是谁呢?
黑衣人有点疑惑,想走的心,也慢慢的停留下来了。
——他想知道,那个给他莫名压力的人,到底是谁?
黑衣人身形一动,整个人也就凭空消失了。
原先还有不少人的甲板,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空荡荡的,只传来稀稀疏疏几声哀号。显然,船舱内的人,死得差不多了。
黑衣人身形在船尾出现了!
他蛰伏在窗外,屏息,凝神静听。
房间内,有人,两个。
一男,一女。
男的是铁公子。那么,女的是谁呢?
女子头上有着一个纱帘,看不清楚她的容颜,可是,她素白的衣服包裹的,依然可以见出那是曼妙的身材!
如果脸蛋可以的话,那么,这又会是一个绝色!
可是,黑衣人感受到的不是绝色,而是,实力的强大,以及,莫名的威慑力!
来到了这里,他知道那股森寒地气息是铁公子身上传出来的,但是,这并不让他惧怕,让他感到头疼的是,那个没有任何气息的女子,却有着肃杀的味道!
——他知道,要是那个女子出手的话,他会挂彩的!
室内,有龙涎香的味道,整个空间显得静谧,安宁,而那个铁公子也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这,到底是怎样的两个人呢?
女子的身前,是一只茶壶,以及,三只瓷杯。
她在沏茶!
——沏茶?为什么会在这里沏茶?
黑衣人迷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下回来了,示意他,任务完全完成,没有任何一个活口!
满船的活人,现在只剩下了两个。而这两个,也正在自己的包围下。
——自己,该不该出手呢?
黑衣人在想,如果不出手的话,让自己的主子知道还有活口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像自己刚刚处理掉得那些人一样,去觐见阎罗王。
最终,想到主子那张温和的脸,黑衣人不得不在心底里叹息了一下,随即,他的手下出动了!
门板全部被一下子就撞坏了,七条黑影一下子窜了进去,可是,就在那些被七人撞碎了的碎木块还没有尘埃落定,七个人,一个不少的原模原样地返了回来,他们的脸上,表情都还是一样,看上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可是,黑衣人知道,这七个得力的手下,玩完了。
可是,为什么就那么一下下,就玩完了呢?
黑衣人有点不相信,他知道,他的这些手下都是好手,要是拿到中原武林的话,随便一个,都是可以独挑大梁的。可是,在这里,只一下,七个,七个都结束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对于黑衣人来说,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一点。他感到害怕的是,屋里的两个人,他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动过。
——速度太快了,黑衣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
黑衣人走了出来,踢开挡着自己的一个手下尸身,走了进来,神情还是那么泰然自若,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豪情与自信。
而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屋内的两个人,都没有用正眼看他一眼,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铁公子还在喝茶,而那个女子,也还在沏茶。
——这,会是一对心有灵犀的情侣么?
黑衣人不知道,他只是轻轻地从自己的腰际,拿出了自己的得意软剑,慢慢地看上了一眼,笑了,苦涩的笑了。
03
黑衣人的软剑刚刚出手的那刹那,铁公子有所动静了,但是,不知针对黑衣人,而是针对那个还在沏茶的女子。
铁公子暖暖一笑,道:“失陪一下,我要打扫一下蟑螂,因为它有点碍眼!”
铁公子的言语那么的冷静,却也是那么的残酷,就好像,眼前的这个黑衣人,生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铁公子,完全的把这个黑衣人当作一个死人了!
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定然,会有很多人哗然的。
因为,这个黑衣人在“死神之海”这一带,还是比较出名的一个人物。
铁公子缓缓起身,喝掉了被子里的最后一滴茶水,猛然,出招了。
铁公子的招式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一招,也只有一式的地步,可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却要了黑衣人的小命。
黑衣人眼见得铁公子平平无奇的一招,先前对这个森冷人物的估计也就有了怀疑,他觉得,这个人只是徒有其表而已,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看到铁公子没有卷起任何气息的招式,黑衣人感到,三招,自己只要三招,就可以完全将对手放倒,结束这一场争斗。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铁公子只要了一刀,就结束了他的生命。就连他的软剑,也被铁公子齐齐斩断。
看到铁公子的短刀插进自己的心窝里,黑衣人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不知道,天下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存在!
——这,会是真的么?
——这,不是在做梦么?
黑衣人血流,倒下,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在铁公子的手下的。
“啪啪啪!”
三声拍掌的声音,缓慢,却很是清脆地传到了铁公子的耳里。
拍掌的人,也就是那个女子。
女子道:“焚门的刀锯斩,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一招,干净利落,完全将对方的任何生存希冀给泯灭掉。不知道,奴家在公子的手下,能不能躲得过这一招呢?”
铁公子将短刀收回,但是,因其速度太快,不知道他将自己的武器藏到了身上的哪个部位?就像他刚才出刀一样,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
铁公子嬉笑道:“素玉姑娘这是客气了啊!在你面前,我哪还有动刀的资格呢?只要你妩媚一笑,那可是抵挡得了十万大军的啊!更何况,我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年青呢?”
被称作素玉姑娘的女子,巧笑嫣然,但是因为被纱帘所掩,旁人并没有看清楚她的面部表情。
素玉,全名妙素玉,属于吟风阁当今拿得出来的高手,这一次派这么一位角儿来到死神之海,可想而知,吟风阁对这次活动还是很重视的。
——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更厉害的角色出现?
铁公子慢慢思索,心里有点拿捏不定了。
铁公子是焚门旗下的四大护法之一,全名铁魂浊。
在中原武林的时候,人们一听到铁魂浊这个名字,就联想到了“酆都”、“十八层地狱”等名词,因为,这个家伙只要一出手,绝对没有活人的可能性存在。
趁着铁魂浊在想什么的时候,妙素玉也就没有必要再对自己的容颜遮遮掩掩的了,玉手轻翻,将罩在头上的纱帘取掉,露出了那张惊世骇俗的脸来!
在甫一见到那张脸的时候,铁魂浊还是微感吃销不起。虽然在心底里他已经将妙素玉和貂蝉西施昭君等美女做了一下比较,但是现在看来,还是难免感到惊讶!
因为,这是一张绝美的容颜!
妙素玉轻轻一笑,颇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妙素玉道:“不知道铁公子是怎么知道奴家的?“
铁魂浊收拾了一下心情,玩世不恭的道:“刚才妙小姐的一式‘棉里针天女散花’,可是吟风阁出了名的招式,要是我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话,那么,估计现在也没有资格这么站着和妙小姐说话了。“
04
妙素玉的神情颇为落寞,道:“就算招式再好,也只不过是一个替人跑腿的而已。”
铁魂浊一时之间,还不能消化掉妙素玉所说之话的意思,颇有几分郁闷。然而他不是时常郁闷的那种类型的家伙,转瞬间就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这一次,奉命前来死神之海,实际上是有要事需要处理的。
门主交代了,必须要按时按量完成任务,要不然的话,铁魂浊也就不需要回去了。
可是,仅凭他一个人在这里,能够成事么?
“你也是来弑龙的么?”猛然间,妙素玉来了一句很是突兀的话,叫铁魂浊成了丈二和尚,浑然摸不着头脑。
铁魂浊暗忖:“难不成,她的目的也是这个?”
妙素玉笑笑,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也就不需要躲躲藏藏的了。我听说,这一次来的门派可不止你们焚门和我们吟风阁呢!”
铁魂浊眉头紧皱,忖道:“难不成,梵音寺的人也来了?”
妙素玉不以为然,道:“你以为那帮和尚没了头发真的就没了欲望啊!六百年出现一次的神龙,谁不想见识一下啊?更何况,要是得到了龙丹,那可是极品啊!谁要是得到的话,不但可以长生不老,更可以增加上百年的功力,这样的好东西可是人见人爱的呢!”
铁魂浊摇摇头,道:“看来,这个天下要不寻常了啊!动乱,难道又要来了么?”
妙素玉没有管铁魂浊在那里悲古伤今,续道:“我听说,这一次还多了一个海上的陌生门派,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来说,应该是最近几年才新生的门派,实力,也还是不弱的。要是单挑我们中原三大门派中的任何一个门派,对不会落在下风的。”
中原三大门派,分别是梵音寺,焚门,吟风阁。
三大门派中,都可谓是武林举足轻重的角色,就算是皇家,也会对任何一个门派的掌门人敬若天神的。而妙素玉所说的新生门派,居然能够单挑一个门派而不败,实力真的是不容小觑。
对于这个新生的门派,铁魂浊也曾听到消息称,这个门派亦正亦邪,干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地道,但是,又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叫人难以琢磨,真正难以对付,好多来往的是海上客商,都吃了暗亏,不管是请的什么保镖,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货物全部被劫。
对于这个门派,武林人士都是义愤填膺,但是,苦于对海战的不熟悉,大伙儿也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难道,这次弑龙大会那些怪胎也会出现?
想到此节,铁魂浊冷森森沁出了汗水。
他知道,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然而就在他一愣神的当下,“砰”然一声巨响,顿时,整个船身都摇晃起来,看那架势,应该快要沉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铁魂浊来不及想,连忙身形一转,撞破窗扉,跳了出去。而刚刚落水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还有人没有出来。
——对!妙素玉还没有出来!
铁魂浊在水里一沉一浮的,刚想提气飞到穿上,却发现,“轰隆”一声爆响,整个船身都炸裂开来,碎木片撒得满天满海都是,好不壮观。这一下,比起刚才妙素玉那招击杀七个黑影的“棉里针天女散花”还要壮观,还要惨烈!
一块木锥子疾风而来,铁魂浊来不及多想,轰然一掌排出,堪堪将那片碎木块排走,但是还是被一些木屑溅到了脸上,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遍布,鲜血液流了出来,先前毫无人情味的脸也变得“红润”了!
然而紧接着的是一个黑影扑到,完全的遮去了铁魂浊的视线。
这一下来得突然,铁魂浊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的方子,也就被那个黑影给撞上了。
而当铁魂浊接触到那个黑影的时候,整个人也就释然了。
因为,那就是忘掉逃出来的妙素玉!
铁魂浊很纳闷,凭妙素玉的功夫,就算是再偷袭,也不可能避让不开啊?
但是他不知道,那个时侯,妙素玉正在想一个人呢!
而每当妙素玉想起那个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会陷入一阵痴迷的状态中,对于周遭的事情警觉性也就不是那么好了。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伤到她呢?
妙素玉受的只是轻微的震伤,暂时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那么近的距离看着这个美人儿,有还在自己的怀里抱着,铁魂浊的心,有史以来第一次七上八下了!
——我这是怎么了?
铁魂浊有点纳闷,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想漂亮的女人自己也曾见过不少,可是,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此时的感觉呢?
他没有多想,也是因为现在所处的环境让他没有时间多想。
当一条残影直冲九天的时候,铁魂浊当机立断,全身真气运转,整个人就这么从水里浮起来,而就在他双脚离开水面的刹那,“呼啦”一声,他的背脊上就生出了一对雪白的羽翅。
铁魂浊扑扇两下,倏地向着云上窜去!
05
云端之上,有一个人在这里。
这是一个女子,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面。而拉车的马,则是一种比较珍奇的兽类,俗名云兽。
云兽这种东西类似于天马,但是没有天马的体型,除了它的翅膀,看上去更像是野狼。只不过体型可是能与马匹比美的野狼。它们的毛发,都是银白色,看上去很美丽,也是一般比较高贵的人所喜好的种类。
这个女子的面容姣好,恬静之中有着一点点的温柔,而更多的则是神秘莫测。
——这,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呼啦”一下,一条黑影在她的身前出现了。
那是一个人,一个类似于奴仆的人。这个时候,这个奴仆,正规规矩矩的单膝跪下,向女子禀道:“公主,事情解决了。”
公主道:“很好,很好。”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可是脸上却是笑容连连。这种怪异的组合,叫人难以琢磨: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么?
黑影在听到公主的话语的时候,感受到了那一份冰冷的气息,也就像是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唤一般,整个人也莫名其妙的抖动起来了。
——这个人为什么在云上抖动而不至于落下去呢?
黑影知道,这个公主可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温柔可人的,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铁血娘子。想及到自己以前的一些同伴也就是因为一言半语甚或一件小事情没有做好,就落得轻则断手断腿重则尸骨无存的境地,他也就不自主地寒战了。
——当然,这个公主也是有温柔的一面的,但是,只是针对某些人甚或说是某个人而已!
公主道:“你回头看看,你做的事情到底好不好呢?”
黑影不敢有所违背,不知所以的慢慢扭转脑袋。而就在他扭转脑袋刚刚看到一个身负双翼的人的时候,一只玉掌已经很是轻柔的黏在了他的背脊上。
那只手很是温柔,但是,黑影知道,这只温柔的手后面,绝对不是温柔的情,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紫色的血液,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没有了。
黑影,当场死掉了!
公主从两匹云兽拉的马车上下来,身子轻得就像是一叶秋枫一般,柔柔的落在云朵之上,与悬浮在湛蓝天际中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主道:“想不到,居然来了这么一位俊美公子呢!”
来的人,很显然的也就是铁魂浊。
铁魂浊看见那个黑影兀自在那里跪立不动,隐隐约约之间也就觉得有什么不是很对劲儿的东西了。
铁魂浊道:“不敢请问小姐芳名?”
公主道:“不敢问还问啊?真是的。”
公主巧笑嫣然,娇嗔中又不显得妩媚,当真是迷倒千城不为过。
铁魂浊道:“这个只是台词的啦!我怎知道敢不敢的问题呢?不知道,我应该怎样称呼小姐呢?”
公主道:“芍禾公主。他们都这样子叫我的。我看你这人还行,你也这样子教我吧!”
铁魂浊“哦”了一下,也就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说了。而这个时候最让铁魂浊郁闷的也就是,这么高的地方,空气都那么冷了,背上的这个死丫头还在没哟醒转,真是搞不懂。
——妙素玉,为什么你还不醒呢?
铁魂浊心里很纳闷,但是又无可奈何,而那个芍禾公主很显然又不是什么好材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温柔可亲,但是暗暗的铁魂浊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很不简单的。
心里,也就暗暗地产生了戒备之意。
06
芍禾公主上前一步,道:“不知道,阁下到此所为何事呢?小女子可是很想知道的呢?要是不嫌弃的话,那么,相烦公子告知一声姓名哦!”
铁魂浊将背上的妙素玉颠了一点,眉头有点微皱,但是随即也就调整好了面容,笑道:“在下铁魂浊,来自中土,来这里也只是为了逛一下光的啦!不知道芍禾公主到这里所为何事呢?”
——当念及道“芍禾公主”这四个字的时候,铁魂浊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名字,毕竟也只是代号而已!
芍禾公主掩嘴笑笑,道:“原来你就是想要泡妞啊?嘻嘻。”
铁魂浊尽管身形配上羽翼,显得十分庞大,但是,毕竟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人儿,还是被人识破了。正当此际,也就正能脸红红而言不成章了。
铁魂浊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以什么言语回复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道白银色的光芒“哗啦”一下抓向铁魂浊背影。这一招“横天一撇“,使得甚是华丽,但是也不乏实用。这一招刚劲之中带有阴柔之气,虽然看似没有转圜的余地,实际上后招还是十足的,要是铁魂浊不小心对付的话,那么也就只能丧命于此了。
还好的是,铁魂浊现在尽管加上双翼,身形显得甚是庞大,但是还好,他的反应能力尚未灵便,就在那一抓刚要抓到的时候,铁魂浊全力一震,整个身子也就在避无可避之间逃脱了出来。
——铁魂浊搞不懂,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有人从自己的身后出来袭击自己呢?
——难道,有人故意在此埋伏自己?
铁魂浊整个身子在旁边的一块空间上静立,随便的看了一眼偷袭者。而也就是这么一看,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原来,这不单单是一个男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是穿着戏服的,描着几笔的妆,看上去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这是个什么人啊?
芍禾公主缠上来者,笑嘻嘻的说道:“耘凼,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害得人家摆在这里操心呢!”芍禾公主没有了刚才的妩媚,现在有的只不过是小孩子脾气,自顾自的撒娇,想要得到耘凼的宠溺。
芍禾公主也还没有忘掉眼前的人物,倚在耘凼的身子上,向着铁魂浊抛了一个媚眼,好像在挑衅一般说道:“这位是我的男人,人们都叫他耘凼公子。他可是我们那里挺有名气的人哦!”
耘凼公子显得有点娇羞,依靠在芍禾公主的身上,小鸟依人一般,看上去,竟是那么的恶心。这里的两个人儿,尽然类似于人妖一个级别的人,看了,也叫铁魂浊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寒冷的气息。
——耘凼?
——芍禾?
——这两个人也真是奇怪啊!
铁魂浊道:“原来是耘凼公子啊!幸会幸会!”本来铁魂浊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接下来人家的话语让他顿时没了言语,只听耘凼公子说道:“禾禾,人家很讨厌陌生人的,我不想和他说话的。”那撒娇的本事以及那女人气的语气,真的会让人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全身都是鸡皮疙瘩的感觉。
——这是什么人啊?
07
铁魂浊没有去管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去讨究的时候。
——如果生命已经悬于一线的时候还去讨论一些不找边际的话,那么也就太没有意思了。
铁魂浊知道,要是人家想要自己知道的话,那么,自己是不需要在这里劳神费思的就能知道的,如若不然,那么就算自己问破嘴皮子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为什么还不醒呢?
——难道,真的是伤重了?
这个时候,铁魂浊所担心的只是自己背上的妙素玉而已。
——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怪人,虽然奇怪,但是绝对不是花瓶!
——自己一个人,就算能够对付,但是也不能完全的保障妙素玉的安全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在乎妙素玉的生死呢?
铁魂浊道:“不知道二位为何在此拦截小弟去路呢?”
芍禾公主道:“我们没有拦截你的啊!只是,你的运气不是很好,搭的船不是很好。”
铁魂浊道:“噢?不知道,小弟搭的船怎么回事呢?”
耘凼公子道:“因为,你的这个船是去屠龙的。可是,龙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屠杀的。它是属于我们的!除了我们楼主,任何人都不允许染指!”
耘凼公子的语气阴冷中带着点点坚决,像冰山一样,看似圣洁,实则是个杀人于无形的主儿。
对耘凼公子的话语,芍禾公主显得有点不舒服,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得道:“耘凼,你的话语有点过火了,自己注意点啊!”
芍禾公主的语气一板一眼的,显得颇为几分严肃,这也就让耘凼公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于陌生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铁魂浊道:“不知道能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呢?仅仅一个而已!”
芍禾公主道:“要问就赶快问吧!问完了,咱们也好送你上路的。”
铁魂浊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呢?”
——沉默!
没有人回答铁魂浊的问题,也就像没有人会在交手的时候把自己的死穴告诉对手一样。
——对峙!
双方,静默着对峙,气势在慢慢的上升。
空气,变得凝固。温度,还在下降。
耘凼公子道:“这个,也许你需要下去见阎王的时候,他会告诉你的吧!”
铁魂浊“哦”了一声,整个人也在刹那间动了。
08
对于一些人,铁魂浊出手的时候,是不会说什么的。因为,和不熟的人交手时不需要说什么叙旧的话的。
天际上,只剩下一道白银色的光线,看上去是那么绚丽,那么的仅此一线。
可是,又是那般的叫人感觉到了寒气十足。
——剑气!
空气中,有剑气的存在。
耘凼公子看看芍禾公主,脸上有黯然的神色了。
——这一次,他们是遇上了正主儿了。
——这个点子,不是那么简单啊!
一剑!
一剑,在铁魂浊的手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冰,白白的,银银的,那么锋利,那么决绝,那么的让人看上一眼就感到自己的气完全的被封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柄宝剑呢?
呼——
空气的声音,滑起,不是很响,但是,却是那么的叫人不得不注意一下。
因为,它的速度真的很快,快到,刹那间,那柄剑已经劈向了相拥着的芍禾公主和耘凼公子。
——铁魂浊还背着妙素玉。
——背着一个人,居然能达到这样的速度,难不成,这个家伙是电神附身?
咻——
咻——
两声轻响,芍禾公主和耘凼公子也就分开了手,各自向着两边分开了,而他们刚刚立身的地方,则出现了一道巨大如山岳般的剑影也就出现了,浑然的就将那朵白云劈得碎碎雪散了。
耘凼公子身形刚刚一定,道:“少央!”他的语气中,很显然的也就是很诧异的味道。
芍禾公主则完全的傻愣着,独自嘀咕:“为什么少央剑还存在呢?并且,还在中土人的手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少央剑,创天地之神奇的一把灵剑,吸取天地之灵气儿运运而生,整个剑身,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它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它一旦出现的时候,空气中就会莫名的产生一种寒冷的氛围,并且,还会下雪!
雪,对,这个时候整个天际也就在飘雪。轻若柳絮,白若精灵,看上去那么的柔弱,那么的冰清玉洁。可是,这个时候的空气,真的很冷!
——冷,为什么会感觉到冷呢?
芍禾公主和耘凼公子都感觉到奇怪,为什么凭着自己的功力,在这漫天的飘雪当中,既然会觉得寒冷。
——难道,这是杀气的存在?
想到此节,芍禾公主和耘凼公子也就先在气势上弱了下去了。面对这样的情景,其结果也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输了!
但是,他们也绝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因为,来堵截前来死神之海的人是他们这一次出来的任务。要是他们没能成功的话,那么,他们也就不需要回去了。
——这,是他们的门派规矩!
紧张!
看到了眼前这个还在微笑的铁魂浊,芍禾公主和耘凼公子心里都是这样的感觉,这个是战神,来自九天寒水的冰神!
——看来,今天这一场仗就算是自己败了,也会问心无愧了吧?
看着雪,耘凼公子和芍禾公主心里,都扬起了淡淡的满足感。
——能够和真正的高手对决,输了,也值了!
09
芍禾公主和耘凼公子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好像在告诉对方:我们一起上,然后,就可以将这个家伙处理掉了,然后,就可以得到少央剑了!
——少央剑,根据典籍记载,是上古时期的一柄天赐之剑,能够让一个平庸的人,成为一代大侠的宝剑!
——可是,这柄利剑的持有者,真的只是一个庸人么?
芍禾公主拿出了自己的得意武器,裂魂箫。
裂魂箫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武器,因为它斒斓的身体散发着的浓烈紫色灵气在向着世人昭示,它不是一个俗物。
而耘凼公子手中,只有一块二尺见方的黑布,至于黑布下面是什么东西,除了耘凼公子知道以外,也就连芍禾公主都不知晓了。
这块黑布,没有任何的灵气,也一点宝物的样子也没有,看上去,浑然的就是一块寻常物事的样子。
——可是,这东西真的就像表面上那么平凡么?
芍禾公主和耘凼公子没有任何的迟疑,在拿出武器的刹那间,出手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这个时候,是他们所共同奉行的准则。至少,在这个时候是这样子的。
但是,铁魂浊没有了动作。在第一招结束以后,他就没有了动作。带着淡淡的微笑,以及全身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浮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芍禾公主用自己的裂魂箫当做剑使,挽了一个剑花,然后直接的就刺向铁魂浊的后心,想要从铁魂浊的后心,给以他重重的一击。
而与此同时的是,耘凼公子的黑布舞转起来了,像飞轮一样切向铁魂浊的脖颈。
二人的配合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默契,真的不愧为有经验的配合。
可是,他们真的能够杀掉铁魂浊么?
也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为了不让自己死在对手的手里,铁魂浊出手了。
铁魂浊抡起自己手中的少央剑,然后,在自己的身周转了一圈,一道华丽的光晕也就这般凭空产生了,完全的将自己笼罩起来,形成了一个铁布衫,外界的攻击,全部都进不去了。
少央剑的剑气,真的不同凡响!
眼看不能在一下间将对手干掉,芍禾公主和耘凼公子稍稍的停止了一下自己的进攻动作,略微的做了一点思考,然后,继续前进。
只不过这一次芍禾公主没有动,动的人也只有耘凼公子一个人而已。
耘凼公子缓缓的走到铁魂浊所造就的光罩面前,对着嘿嘿的笑了一下,然后,出手。
这一次,他手里的黑布再也不是简单的黑布了,在黑布被耘凼公子抛起来以后,呼啦一下子就变成了三四丈见方的黑布,就这么凭空的遮去了一片天空,完全的将那个光罩笼在了影下。
黑布稍稍做了一下停留,突然之间就像一只羔羊一样,在绝处之际也就只能用自己的犄角去和豺狼猛虎博一下了。
黑布下沉,像光罩整个儿的包住,不留出任何一丝一毫的空隙,就算是空气,这个时候也是不能够进入的了。
——如果放手达到这一步的话,真的是毫无破绽了。
而进攻达到这个地步,则也可以说叫对手完完全全丧失了生还的能力。
——这个时候,这个际遇,背着妙素玉的铁魂浊,能够逃掉么?
——要是铁魂浊一个人的话,或许,能吧?
——可是,他现在背上还有一个人啊!
黑布在慢慢的收缩,像缠在人身上的蛇,慢慢的收缩着自己的身子,想要致猎物以死地。并且,是窒息而死的那种。
黑布逐渐缩小,缩小到一个人般的大小的时候,猛然间,炸裂了。
炸了!一切都炸了,炸得一样东西都没有剩下了。
刚刚在这里静止的两个大活人,消失掉了。
空气中,没有血腥的味道,也没有死亡的气息。
一切,都像先前一样。
10
啊——
一声哀叫,绝望的哀叫,死亡的哀叫,女人的哀叫。
——有人,出事了!
而这个出事的女人,绝对不是凭空消失掉的那个妙素玉,而是芍禾公主。
——芍禾公主?她,怎么了?
耘凼公子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这样子的情形:
铁魂浊站在芍禾公主的侧旁,而手中的长剑,手中的少央剑,抵在芍禾公主的喉咙上面,静止着,没有再前进一分一毫的距离。
正面的芍禾公主,完好无损。
——可是,其他面的呢?
在芍禾公主的后面,有一只温玉一般的手,定在她的后心上。而这只手的主人,也就是刚刚处于昏晕状态的妙素玉。
这个时候的妙素玉,已经醒来,正在眨着好看的眸子,撩拨着铁魂浊的羽翅。而她的手,则完全的就像是一不小心而放到芍禾公主的后心上的。
芍禾公主的后心,鼓出了大捧大捧的鲜血。芍禾公主,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消弭了生命。
芍禾公主,已经死了!
芍禾公主,被妙素玉杀死了!
耘凼公子,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爱人,被人杀死,而自己,无能为力。这个时候的他,好像是一个被妈妈丢弃的孩子,在风雨的黑夜里,独自一个人走在荒漠上,找不到自己所应该去的地方,以及,任何一个得藏身之地。
耘凼公子,在刹那间有失明的感觉,他也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碎成粉尘了。
啊——
人的怒吼!耘凼公子的怒吼,只不过,他的怒吼已经无济于事了。事情,已经定格了。但是他可以做一件事情,让那些叫自己爱人生命定格的人从此消失不见。
耘凼公子,狂了!
黑布,有了正式的变化。
黑布冉冉的浮在空中,迎着风,慢慢的胀大,像一层厚厚的海绵一样,蓬松着,化作了一方土壤,长出了细小的花茎花枝花瓣,滴出了腥红的血液。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彼岸花?”铁魂浊有点诧异。他想不到的是,在这个家伙的黑布上,既然开出了彼岸花。
——彼岸花?彼岸花!
——彼岸天国,红花盛开。滴血为咒,花败为衰!
——娇柔念念,尘世无埃。祭祀之印,露晨阳x!
八句,应该有三十二个字,但是,在铁魂浊的记忆力,只记得这三十一个字。并且,他看到的典籍上面,也只有这三十一个字。
——那么,剩下的那个字是什么字呢?
耘凼公子的眼眸,慢慢的变得火红,但是又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因为这个时候的这双眼睛,在流出紫色的血液。
怒吼连连。
悲痛不绝。
有生命,即将消失。
对于眼前这个打算拼个鱼死网破的人,铁魂浊,以及背上的妙素玉,打了一个寒战,冷到了骨子里面,附在了骨头上面。
他们打算,集中全副精神,好好对付眼前这个狂暴了的家伙。
可是,接下来他们就知道了,对付已经没有必要了。
耘凼公子的彼岸花,刚刚开过以后,就慢慢的凋谢了。剩下的只不过是一颗颗小指尖大小的干瘪果实,以及那一块土壤也有黑色慢慢的变成了褐色,以至于变得更黄,更加的贫瘠。
慢慢的,耘凼公子跪倒在地了。
慢慢的,耘凼公子的身子僵硬。
慢慢的,耘凼公子的身子灰化。
慢慢的,耘凼公子整个人消失。
空气中,有碎片的存在。空气中,有着不少的尘埃。
这些,都是那些彼岸花和黑布以及耘凼公子的身子所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