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多数时候,梨都是我父母去卖,那年妈却在工厂上班无法请假,家里人手紧缺,就有了我的另一次商业活动,那是暑假里的一次卖梨子的经历, 那时我已上初中了。
蟠龙六队又叫陈家梨园,因为陈家院子梨树最多。陈家梨园的老老少少,他们的夏天与梨子脱不了干系。
这时候学生已放暑假,生产队除了收玉米,翻红苕藤,锄草外,其他的活并不多,总会留出时间来收获梨子。男女老少齐上阵,举着梨子叉叉攀上爬下摘梨,然后按人头将梨子分给每家每户,然后挑着梨子到绵阳城或附近乡镇去卖。后来包产到户,这些梨树又分给村民自己管理。因此,陈家梨园的人们,家家户户都会讨价还价的本领。
卖梨子的过程有很多曲折,比如那一次,我父亲和兄弟挑着梨子走到御营坝,突然下起了冰雹,那时御营坝还是农村,环顾四周有一草垛 ,他们忙钻入草垛躲避,冰雹停了后一看,早上精挑细选的梨子,已经被打得稀巴烂,成了烂梨儿,只能跳水处理了。
我那次卖的烂梨儿,是被风刮下来的梨子, 夏天, 乡下一旦刮风下雨,梨子就会啪啪啪落得满地都是,对农民来说,损失是很惨重的。风雨交加的日子,风如咆哮,大雨如注,梨树被刮得东倒西歪,许多梨子不胜其扰,纷纷坠地。风停雨住,孩子就会拎个撮箕,到树下草丛、小路、红苕地里去拣烂梨儿。
这部分梨子没法存放,或吃或卖,要赶快处理,否则烂掉,损失会更大。
我父亲帮我把梨子挑到小浮桥头(即现在石塘路和长虹大道交界的位置)就走了。
正常完好的梨子2毛5到3毛一斤,我的梨子虽然没有卖相,却有价格上的优势,我每斤只要1毛。那时大家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价格低是很大的优势,我马上就生意兴隆了。
我身边很快就涌了一大批顾客,有的问价,有的用刀削了品尝,有的挑选……我的经商经验欠缺,缺乏我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称秤也不熟练,很快就难以应付。
顾客们很快看出一个十二三岁小姑娘的窘迫,有的帮我称秤,有的帮我应答,有的帮我收钱……那欢腾热闹的的场景可以想象,没到中午,我的梨子就被抢购一空。
后来盘点了一下,秤还在,钱也卖了不少,只有供顾客品尝削梨子的小刀不见了。
这是一次愉快的经历,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2024.1.5晚~1.6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