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景 / 下午 / 牛哥据点
出场人物:大雷、棍子、蓝媚儿、弟哥、牛哥、三个小喽喽
铁门的小窗户从里面被打开,弟哥在小窗户后面朝外看,眼珠子转来转去。看了一会,弟哥关上小窗户,随后,大铁门被拉开,弟哥和一个小喽喽站在门口。
棍子:弟哥……
弟哥:别说话,把手都抬起来。你,去搜那个家伙。
弟哥指挥小喽喽去搜身,自己把棍子拉到一边小声地询问。
弟哥:办妥了吗?
棍子:妥了。
弟哥:好了,这边安全。
弟哥假模假样地喊了一声,然后看向那个在给大雷搜身的小喽喽。搜完身的小喽喽朝弟哥点了点头,示意安全。
大雷往里面走了几步,原地转了一圈,四下打量着据点里的环境。
蓝媚儿跟着走了进来,小喽喽上去就要摸她的身体。
蓝媚儿:你瞎摸什么呀,我不是素人,身上还有些真材实料呢。
弟哥:算了,那么小的包藏不了东西。
弟哥朝棍子使了个眼色,棍子微微点头回应了一下,走到蓝媚儿跟前。他拉着蓝媚儿在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蓝媚儿笑了笑,点了点头。
棍子也笑了,他转过身看着弟哥说。
棍子:弟哥,我都说好了,要不你先带着蓝媚儿过去?
弟哥:啊,说好了啊,行,那我们就先办正事,走吧。
弟哥朝那个小喽喽努了努嘴,示意他把人带进去。小喽喽朝大雷一摆头,自己走在了前面,棍子跟在后面也朝里走。
大雷又看了一眼蓝媚儿,蓝媚儿正跟着弟哥走向另一个通道的房间,没有注意到大雷在看自己。
大雷小声地骂了一句,跟在棍子后面走进了牛哥的据点。
小喽喽带着棍子和大雷走进牛哥的房间,牛哥正在认真的看着球赛。小喽喽示意棍子和大雷在沙发上坐下,棍子乖乖地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大雷看着牛哥,又看看球赛的画面,他突然走向牛哥。牛哥身旁的两个小喽喽和带人进来的小喽喽惊得立马拔出枪对着大雷。
棍子吓得从沙发上一下子直起腰,腿一软,想站又没能站起来。
大雷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他的眼睛瞟了一下桌子上的臭豆腐。三个小喽喽也跟着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那盒臭豆腐。
大雷慢慢伸出手想要拿臭豆腐吃,这时,牛哥突然发声。
牛哥:别用手,有牙签。
大雷移开手,拿了根牙签扎起一块臭豆腐塞进嘴里,一副享受的表情。
牛哥:你们完人就是不注意卫生,看看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大雷:这臭豆腐是在前面路口那家买的吧,味道真是不错,可以说是我吃过的第二好吃的臭豆腐。
大雷说完又扎起一块臭豆腐塞进嘴里。
棍子:兄弟,你别瞎说。
牛哥:哦,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
棍子:牛哥,您别生气。
牛哥:合着这么多年,我吃的都是排名第二好的臭豆腐,那你必须得告诉我,你说的第一好吃的在哪里,不然……
大雷:哇哦,你心可够大的,看国足踢球,那这臭豆腐连第二都排不上号了,难吃可以忍,但是这难看可就是要伤身了,也就是你们善人身体不全活,要是我们完人,早就气绝身亡了。
牛哥的脸色突然变的阴沉起来,他看着大雷在那滔滔不绝,手却已经摸向桌子底下的枪。
大雷:吃东西一定要心情好,如果你每天带着怒气吃饭,再好吃的食物味道也会打折扣,说个事情让你猜猜,这臭豆腐和国足有什么共同之处?很好猜的。
牛哥看了看臭豆腐,又看了看国足的比赛画面。
小喽喽1号:都很臭。
大雷:没错。
小喽喽2号:一个闻着臭,一个看着臭。
大雷:准确。
小喽喽3号:他们永远都是臭的,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也不会随着科技进步而改变,就这么永远臭下去。
大雷:精辟。
牛哥看着三个小喽喽一个一个的回答,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点点变化。
牛哥: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学问了?
三个小喽喽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牛哥:要不我拜你们为师吧?
三个小喽喽被牛哥的怒气吓得立刻收住了笑容,全都站到一边。
牛哥:干好你们的本质工作。
三个小喽喽齐刷刷地又举枪对着大雷。
牛哥:收起你们的枪,他是来做生意的,有用枪谈生意的吗?
三个小喽喽又齐刷刷地收起枪。
大雷又塞了一块臭豆腐吃,然后走到棍子旁,坐在了沙发上。
牛哥的手从桌子下面的枪上挪开,然后也扎起一块臭豆腐吃起来。
牛哥:很多东西是一种习惯,就像是一种传统。
棍子:传统要传承。
棍子突然插了一句话,大雷和牛哥都看了他一眼,棍子赶紧闭上了嘴。
牛哥:就拿这臭豆腐来说,闻起来很臭,很多人都不习惯,但是它也没有因为有人嫌臭就改变自己的味道。
棍子:那是因为它闻着臭,吃着香。
大雷和牛哥又看了一眼棍子,棍子识趣地再次闭上嘴。
牛哥:国足也一样,不能因为看着臭就不看,即使臭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没有改掉看它的习惯。
棍子:那是因为它看着臭,却闻不到臭。
棍子说得自己都笑了起来,但是他发现牛哥和大雷看自己的眼神后,得意的笑立刻变成了尴尬的笑。
大雷:这种臭,在心里,挥不去,抹不掉。
牛哥:你并不懂传统,也不懂它的重要性。
大雷:也许吧,传统和自虐也就一线之隔,大家理解不同,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算是个建议吧,下次吃臭豆腐的时候可以试试看看老版的小人书,我推荐刘继卣的。
牛哥:小人书?刘继卣?你说的是什么玩意?
大雷:这些东西现在不好找,不过,你也可以试试看一看老版的动画片,比如《阿凡提》《开山救母》什么的,很不错,配上这些,也许你的臭豆腐就可以吃出第一的感觉。
牛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大雷:这些也是传统,好传统。
牛哥:凭什么说是好的?
棍子:因为看起来不臭,闻起来也不臭。
大雷和牛哥又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棍子,大雷这次指着棍子不住地点头。
大雷:你说的没错。
牛哥转头对着身后的三个小喽喽说。
牛哥:把刚才他说的都记下来,明天都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你说的那些是有多好。
大雷:相信我,你肯定会有惊喜的发现。
棍子:关于传统我有一个经典的笑话,你们……要不要……
棍子小心地看了看大雷和牛哥对自己的态度。
大雷和牛哥:说。
棍子马上喜笑颜开,坐直了身体摩拳擦掌讲起了笑话。
棍子:说有一对情侣,男的问女的有没有听过岳母刺字的故事,女的看了男的很久,然后摸着她男朋友的脸语重心长的说:放心,我妈虽然不是一个传统的人,但她也绝不会在你身上刺字的。
棍子看着大雷和牛哥,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牛哥:完了?
棍子:完了。
大雷:真的完了?
棍子:真的完了。
牛哥笑了起来,从一声一声地笑逐渐转变成哈哈大笑。大雷看着牛哥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搂着棍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个杀手相互间看了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们也跟着笑起来。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棍子看着大家,终于心满意足地笑出声来。
外景 / 下午 / 臭豆腐摊附近
出场人物:贾董事长、三个杀手、一些路人
臭豆腐摊前,烟熏缭绕,不断有人来去停留,有人打包,有人现场吃臭豆腐。
一辆黑色的车在摊位不远处停了下来,贾董事长坐起身把头伸出窗外,用鼻子使劲地嗅着空气里的味道。
贾董事长:嗯,熟悉的味道,怎么样,我就说了,这附近一定有我们喜欢的东西。
坐在驾驶座上的瘦油勾着脑袋,他看着不远处的臭豆腐摊。
瘦油:还是你的鼻子定位更准。
老丫:看来,高科技也不一定样样都行。
大炮:那百分之十的肉体器官终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贾董事长享受着臭豆腐摊飘过来的味道说。
贾董事长:你们还坐在车上干嘛?
瘦油:还没到地方呢。
贾董事长:那么美味的东西就在眼前,你们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老丫:我去。
老丫掏出一把硕大无比的枪,打开能量保险开关后诡笑了两声。贾董事长转过头盯着拿枪的老丫。
贾董事长:你想干嘛?
老丫:抢啊。
贾董事长:你他娘的还有人性吗?
贾董事长用手指着臭豆腐摊后面忙活的老夫妻俩。
贾董事长:看看那对老人家,这么热的天,还要忍受热油的温度,呼吸浑浊的烟气,在那一站就是一天,只能用微薄的利润维持着几十年不变的生活,也许他们在自己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连庆祝的礼物都舍不得买,面对这样的老人你居然想去抢他们,你简直就是个禽兽。
老炮:他连禽兽都不如。
老丫用枪顶了一下老炮,老炮朝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然后下了车。
老炮下车后弯腰把手伸到贾董事长面前,贾董事长看着老炮要钱的手说。
贾董事长:你们简直就是一帮土匪。
贾董事长掏出一沓钱,拿了几张塞到老炮手里。老炮刚要走,他又赶紧抽回一张钞票,老炮无奈的摇头离开。
贾董事长:嘿,对老人家态度好一点。
贾董事长一边揣好钞票,一边朝老炮喊着。
内景 / 下午 / 厢式货车上
出场人物:大妈、叶子、青皮、大嫂、卷毛
车窗外的风吹着驾驶座外青皮手腕上的丝带,大嫂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抽着烟。
大嫂回头看向车厢内,卷毛抱着孩子已经睡着。大妈在一旁用手帕擦拭着叶子身上的伤口,平躺着的叶子睁眼看着车顶一动不动。
叶子:十几岁的时候,我梦想着能尝尽天下所有好吃的糖果,游遍所有美丽地地方,软绵酥软的董糖,雄伟壮丽的雪山,过了好久我才知道,我看的那些都是历史纪录片,现在,早已经就没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了。
大妈:孩子都有自己的梦想。
叶子:你有吗?
大妈:我?
大妈轻轻地擦拭着叶子的身体没有回答。
叶子:当我快要忘掉梦想的时候,我遇上了他,跟他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不只有糖果才是甜的,沙霾下的日落也可以那么美,就算两个人一整天都干坐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也是可以那么温暖的。
大妈:吃什么都那么美味,干什么都那么好玩,时刻都充满了激情。
叶子:你也体会过那种感觉?
大妈:这也许是完人仅剩的一点乐趣了。
叶子闭上眼睛。
叶子:有一天,他说会帮我完成小时候的梦想。
大妈:你信?
大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叶子的脸。叶子沉默了一会,她慢慢张开眼睛,看着等待答案的大妈。
叶子:我信。
大妈停下的手又在叶子的身体上轻轻地擦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