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物皆有美观、实用二义。由实用生出美观,即文化、文明。没有美观也成,然而非有不可。美观、实用,得其中庸之道即生活最高标准。”
读完这样一段湛思创力之语,您,或者他、她,有怎样的触点、怎样的触动、怎样的触思呢?
对“文化”“文明”,是否拥有一种豁然开朗的生活日用的新概念?
“生活最高标准”是否由此而慨然新建,或者重建呢?
这段极富思想力的精湛之语,是我从“顾随讲坛实录”(中册)《中国古典文心》(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8月第1版)中信手摘录的。如此思精笔锐之语,俯拾皆是于书中。当然,其上册《中国古典诗词感发》、下册《中国经典原境界》亦是这样的伟力之作。
我读思这《感发》《文心》《原境界》之体系“三书”,无论何时,也无论掬起其中的哪一部,更无论拈开哪一页章节,内心深处都冲涌交织着两种特别的情愫:其一,借拟顾随先生一部著作的书题“不觉欢喜,真是欢喜”来完形则是“不是喜爱,真是最爱!”其二,“惟念经典,最恨青春不再!”这个愁肠、愁绪,总是于“真是最爱”之情愫升腾之后而涌生不已。我想,凡是和我一样,在“知天命之年”后读到顾随先生著作的读书人,都是会贯彻这样一个愁肠、愁绪的。
“如果在青年时代能读到这样经典的著作,该是多好啊!人生定会是另一种样貌!”没有如果,只有现在。“而今迈步从头越”,“壮怀激烈”,不为晚!
在惟精《感发》《文心》《原境界》三部著作的过程中,我还贯穿了另一个要害的“杂念”,这就是“师承”问题。
所谓“师承”,即是“师徒传授的关系或学习并继承。有师承往哲先贤精髓,才会有继往开来。”其要害有二,一是“师徒相传的系统”,二是“徒弟学到了师傅的真传精髓”。周汝昌、叶嘉莹、郭预衡、吴小如等之所以成就卓越,名满天下,无疑是取决于和顾随先生的师承关系的。因而,读顾随人生及其著作,从中深受启发与教益,就不能不读《顾随和他的弟子》(2017年4月中华书局出版)这本书,我是必读必收藏的。
我之所以强调“师承”,是因为这个问题在当代社会,尤其在家庭教育、青年的大学生活与职业生涯发展中,是有着至为关键、特别重要、不可估量的价值实在的。
“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这是“师承”的最通俗版本,无须多言的“常识观”。
现时社会的家庭教育中,自幼稚园开始,直至考上大学,读硕士博士,父母者都是以“倾家荡产”的心理不甘子女“输在跑道上”的,实在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然而,现代家庭教育与现代学校教育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教育模块“师承教育”被纳入教育理念与切实作为了吗?显然是被忽视了,更是严重缺位的。许多父母者,一旦子女考入大学,即为“歇业整休”了,或者“稍息几年,再做就业之忙碌”。熟不知,网上有言,“五四那一批教授之后,中国再无教授了。”这话可能偏激了,或过度了,但却最尖锐、最典型地道出了“师承”问题的严重性。试想,一位学徒进入“车间”学艺四、五年,或六、七年,出徒后竟然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师承的是哪门哪派,其“功夫”“手艺”该当何论?生涯途中又该怎样“宣示门派”“标示门户”呢?
“师承”问题,绝对是职业生涯发展中的一个“铭牌”问题,更是一个人在途中的人生色彩问题。人生无色彩,何以成为一道风景线?
怎样解决“师承”问题?简单易行的方式方法是什么?
我始终认为并主张,复杂的问题必有简单解决之道,且一定行之有效,坚决贯彻之,定会卓有成效、受益终生。这是自然、社会和人生辩证法早就告诉我们的真理与规律,关键看我们每个人是否为之而已。
什么简单易行的方式与方法呢?它就是:把《学者顾随》《师者顾随》《长者顾随》《顾随和他的弟子》《顾随与现代学人》5本书一网打尽,来个层序“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其货币成本不过200元左右,时间成本不过5个月,完成之后,自己则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了——我坚信,无论是理工农医还是文史哲经的人,只要能够真正地“读进去”,并能切实地“跳出来”,都是可以从中透辟地解决自己的“师承”问题的——阅读顾随先生,不就是一种最佳师承吗?
当然,顾随先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简易“真经”之最精彩,还是在“顾随讲坛实录”三册中,即《感发》《文心》《原境界》。
关于《顾随全集》(10卷),就看个人选择了。我就是要“和自己过不去”,让这10卷著作好好“难为一下自己”,因为,“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最后,我借用顾随先生早年讲课的一句开场白结束我的这篇文字:
“教学者,如扶醉人,扶得东来又西倒。不认真即忘,太认真(助长)便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