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6)晋初篇:榻前弄权国已危 武帝归天传痴儿

接上回

转眼之间已是太康十一年(290年),当年正月晋廷颁诏改元太熙,进王浑(王戎之父)为司徒,并重起卫瓘为太保,加光禄大夫石鉴(非后赵石鉴)为司空。

这三人虽同心为国操持,但在朝中的实力却始终敌不过三杨。这时武帝更因多年在百花丛中渔色而成疾,常不上朝听政。杨皇后(杨芷)居中辅佐,屡将其父国丈杨骏召入宫中商议朝政。

到了太熙元年(29年)孟夏,武帝病情突然加重,索性就将杨骏留在宫禁中随时待命。自此时起,所有朝令均由杨骏亲自操持发布,司马诸王与朝廷重臣,竟没有一人参与此事(呵呵,历史上吃独食的权臣,通常到了这地步,要不趁机篡位的话,那马上就是要被干掉了)杨骏得了此势,便擅自随意升降朝中公卿,将心腹遍布于朝野上下。

武帝此时已经连日昏沉不省人事,瘫睡龙榻之上(梦中又坐羊车了么),但却偶然间回光返照,忽觉一阵清明,居然起榻后去看朝中近来的案牍,查验有无不妥之处,见杨骏趁他昏沉时所拟的诏书内容多有不妥之处,且见他所用非才,便作色严厉地对杨骏说道:“你怎能如此胡为,现在到底想怎么样?〞杨骏惶恐伏地请罪。

武帝又道:“汝南王是否已启程就藩?”杨骏答道尚末出发。武帝道:“赶快拟书草诏,留他在朝中辅政。”(这是要托后事了)

杨骏不得已出殿去传命拟诏,突然闻报武帝卧倒榻上,又昏睡了过去。杨骏急忙赶到中书省索要刚拟的草诏,持诏返回宫禁,结果这封诏书到了第二天还未缴还中书省。

中书监华廙(‘龙头’华歆之孙)来至宫门通报,向杨骏乞还原诏,杨骏不肯返还诏书。(这又成了之后一条死罪)

到了当天傍晚,宫中又复传华廙及中书令何劭入宫,由杨皇后口宣武帝旨意,令他们按作拟一封遗诏,遗诏内容如下:

~授杨骏为太尉,兼太子太傅,并都督中外诸军事(国防部长。但武帝当年已经裁撤了各州郡的戍卒,而且那些宗亲手上的私兵加起来要比整个朝廷的兵力都多,那做这个国防部长有什么意义?),录尚书事。~

华廙与何劭不敢违命,当场草就成诏,呈与杨皇后。杨皇后此时却藏着个心机,故意将两人引到武帝榻前,想让两人到时作个旁证。(人都昏迷了,你们说啥就是啥。大家都在司马家当官的,哪有闲工夫说三道四)

两人跪请武帝安,然后由杨皇后递给武帝那封草诏,使武帝查阅。武帝睁着两眼,看了很久,方才放下,也不说是否稳妥。华廙与何劭见此,只能叩辞出宫。

武帝此时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忽问左右道:“汝南王是否来了?”左右答道:“未来。”武帝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便长叹一声,驾崩而逝。司马炎在位二十五年,享年五十五。

杨骏见武帝已经驾崩,即刻入居太极殿,主持国政,并引太子司马衷柩前即位,并颁诏大赦天下,骤然将太熙元年为永熙元年(290年,呵呵,这年竟然改元了两次,共有三个年号),并尊皇后杨芷为皇太后,立贾南风为皇后。到了梓宫将要出殡时,六宫中人皆辞出殿,杨骏他却并不出殿,反是调入虎贲军百人,拱卫殿门,并一面矫诏促令汝南王司马亮即日赴镇就藩,那司马亮听说杨骏调了虎贲军在宫中护卫,被吓得不敢临丧,只在他大司马府门外北向举哀,又上表情求送葬山陵,然后再启行就藩。

那杨骏怎么肯依,就只怕他司马亮另有所图,便马上跑去太后那诬告司马亮谋反,且迫令晋惠帝司马衷下诏遣兵讨伐司马亮。(到底谁是皇帝?我看不要那么麻烦,这旨你直接下就得了)

幸亏司空石鉴从中阻谏,才算平息。司马亮之前已经收到了一些杨骏要对他不利的消息,便与廷尉何勖商讨对此事的看法,何勖笑道:“如今朝野上下皆以公马首是瞻,公就算不能讨伐他人,但还怕别人来讨伐你么?”没想到这司马亮素来胆小,但却知趋避祸事,竟连夜逃洛阳,驰赴许昌,才得免难。

杨骏弟杨济及杨骏外甥李斌,都来劝杨骏留住司马亮,不要把事情闹的太僵,杨骏始终不肯听从。杨济问尚书左丞傅咸(傅玄之子)道:“家兄(杨骏)若召还大司马(司马亮),令他主政,自己洁身退避府中不问政事,我家一门大小能保全否?〞(三杨中杨济与杨珧并非不明世事,但还是不能自拔,与兄一起沉沦,可叹。)

傅咸答道:“只要召还大司马,他与杨公一起辅佐新君,天下便致太平,又何必故意做作趋避呢?更况宗室外戚(司马亮为宗室,杨骏为外戚),唇齿相关,唇亡齿寒,若有人遭难,都恐非吉兆啊。”杨济闻言后越来越担心之后大事不妙,又跑去问侍中石崇,而石崇和傅咸的说辞都一样。杨济便委托石崇去劝谏杨骏,而那杨骏刚刚得志自幸,怎肯改过从谏如流呢?而且前此一班老臣,多已辞世,就是荀勖、冯紞等,也相继病终(这两狗头也死了,真是便宜他们了),现在朝野内外,再也没有人敢与杨骏对抗了。杨骏乐得作威作福起来,任意横行。

次月,即奉梓宫出葬峻阳陵,上庙号世祖,尊谥为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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