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聊斋诗译之一一一

文登景星少有名,比邻陈生隔短垣。

陈生暮过荒落墟,闻女啼哭松柏间。

横枝悬带欲自经,问之挥涕殊可怜。

母去托妾外兄家,养我不终把我骗。

陈生解带劝适人,暂寄其家且随缘。

挑灯审视丰韵绝,陈生欲乱女不愿。

纷坛之声达间壁,景生窥见遂逾垣。

女见景生凝眸睇,久乃奔去影不见。


景归阖门欲就寝,女子出房仪态妍。

诘之姓齐名阿霞,祖居临淄齐氏园。

入以游词笑不拒,遂与云雨巫山间。

斋中友人来复往,隐闭深房女心烦。

越日请辞卜以夜,问其家宅曰不远。

夜果复来欢爱笃,又过数日女又言。

家君宦游在西疆,明日从母去相见。

乘间禀命计终身,苟合终归不体面。

景问几日约以旬,又思斋居非长远。

移诸内室虑妻妒,诟詈凌辱将妻撵。

妻涕欲死恐见累,遂促妻回勿迟延。

垩壁清尘待阿霞,不意音信杳青鸾。


妻归欲复景不纳,改适夏侯常碰面。

又以田畔世有郤,景益恚恨又丢脸。

年余阿霞无踪绪,适逢海神庆寿天。

士女云集阿霞现,追之不及恨悒返。

其后半载适行途,黑卫朱衣似又见。

即问苍头娘子谁,南村郑氏近续弦。

女郎闻语回眸睇,景视真霞愤懑填。

大呼霞娘忘旧约,苍头闻呼奋老拳。

女急止之启幛纱,负心发妻有何颜?

向以祖德故相从,今以弃妻永无缘。

亚魁王昌替汝名,我归郑君勿劳念。

视女策蹇去如飞,怅恨不已口难言。


是科亚魁果王昌,景落孙山郑在前。

四十无偶家益替,趁食亲友腆薄颜。

偶尔趁饭宿郑家,女窥不忍亦生怜。

夜分有婢送钱至,女在窗外对景言。

幸祖德厚惠子孙,觅一良匹勿失检。

景以十金买一婢,其子两榜摘桂冠。

郑氏卒于吏部郎,送葬归途哭声敛。

揭开车帘空无人,始知阿霞是狐仙。


人之无良亦无脸,喜新厌旧失检点。

到头卵覆鸟亦飞,天之报应即时现。

(原文1278字,译诗672字,2024.7.19.12:45.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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