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兄弟姐妹五个,我妈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我两个姨远嫁,就我妈离娘家近点。外公外婆还在世时,爸妈平时逢年过节的都会去看看两位老人。
我们这边农村的习俗,家里不管有两个还是两个以上儿子的人家,一般都是由小的两个儿子赡养老人,赡养老人的儿子就继承他养的老人的房屋田地山林。
我两个舅舅,一人负责一位老人。
小舅负责外婆,大舅负责外公,两个人各自负责,出钱出粮,照顾偶尔生病的老人。
外婆外婆身体还健郎时,两位老人就单独住在一边,不跟任何一个儿子住。他们只出钱粮就好了。
后来外婆先一步走了,外公就搬到大舅家的房子里去,但还是孤孤单单的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吃。
记得小时候总喜欢去外婆家,爸妈跟舅舅们关系都很好。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舅舅之间的关系视如仇敌,大舅和舅妈视我爸妈为冤家。连我远嫁外省的二姨小姨回来也没得他们的好脸色。
就这样亲情淡漠,亲戚不成亲戚,兄妹不成兄妹的过了好些年,
长大后,时常从妈跟外婆间偶尔的谈话中,知道一些皮毛。
事情从我外公开始领抗美援朝退役补贴开始发生变化的。
大舅舅以为外公的钱,私下给了我妈和小舅,姨,所以就对外公有意见,对我妈和小舅姨们仇视。
并且停止拿粮食给外公,小舅一见大舅停粮了,他也不拿了。
可外公外婆一辈子务农,那点补贴也只够两个老人平时开销,两个儿子停了粮后,全靠老人自力更生。
那会,我爸妈年年送粮给外公外婆,两个姨也打钱给我妈,让她买粮。
去年,外公也过世了。
办完丧事后,我妈和小姨叹气说:以后,外家这条路断了。
但是,奇怪的是,以前不待见人的大舅和舅妈,对我爸妈又忽然客气起来,姑爷长大姑短的,有事没事三天两头打电话叫我爸过去,还亲自开车来接。
我爸妈一头雾水,懵懵的。
这变脸也太快了。
我们私底下谈论这事时,都猜测,外公生前打电话给小姨,说他存了些钱,要分点给我妈和小姨。
但他突然一生病就不会说话了,到闭眼也没句话给儿女。
要走的那些天,看到两个女儿白天黑夜的守在身边,儿子一个没见到,只是张着嘴无声的大哭,那会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像个委屈的孩子,眼泪一个劲地流,手不停的在小姨手心里比画,不知道写什么,又急又哭。
外公走后。大舅妈从外公住的屋里找到了外公存的钱,高兴坏了。
可能觉得这钱没被外公给我妈和小姨,真是万幸。
其实两个女儿从来没动过要外公钱的心思,外公在世时提起,我妈和小姨都拒绝的。
可能他老人家觉得,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我妈和小姨买,一辈子重男轻女,老了才明白,年轻时苛待的女儿才是最心疼他的。
大舅们态度的忽然转变,可能跟这些钱有关系吧。
一辈子胆小怕事,谨言慎行外公,能有多少钱可以存下来,一点蝇头小利让舅舅舅妈和弟弟妹妹们生疏了一二十年。
现在六七十岁才回心转意顾念亲情,还有多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