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狗叫阿黄,小母狗叫花子。它俩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也不知道应该叫它俩姐弟还是兄妹,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牲畜之间好像没有人类所谓的亲情。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人类也是在大自然中茹毛饮血的兽类,不过幸运的是我们竟然在钻燧取火之后就跨越了兽种,成为了自称的灵长类。
阿黄和花子被带走了。远离它们的母亲和出生地,来到了距离它们出生地四五公里的一个地方。
和他们母亲一样,它们的使命也是陪同警卫人员巡逻,看守库房。这时的它们刚刚满月,体型并不大,性格还待成型。
刚到新地方,主人们对待他们,并不像对待老黑一样,用粗壮的铁链拴住,而是任由它俩在这广阔的库房草地上驰骋。据说之前老黑是自由的,没有被拴住,只因老黑经常攻击来库里查哨的领导,领导特意发话,要不把老黑卖掉,要不把老黑拴起来。于是老黑就被拴住了。
两条小狗打闹戏耍,好不自由快乐!
老黑时不时冲他们吼几声,而它俩只会呆呆的盯着老黑看会,然后跳跃着离开了,好像老黑的吼吠声丝毫也影响不了它俩的心情。
俩个还时不时结伴去抢老黑的食物吃,对于它俩来讲,幼小的它们并不能感受到被拴住后的老黑的威力,只是懵懵懂懂的表达自己的欲望,玩的欲望,食物的欲望,还有对未知的挑战。
看着老黑俩呲牙咧嘴的样子,我惊叹于铁链的神奇,它可以让强者不知所措,无处发力;可以让弱者肆无忌惮,任意挑衅强力。
这天,我照例在站哨,看着阿黄和花子摇摇晃晃地向老黑的领地走去,老黑和往常一样吼了几声,可是与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威慑力。老黑绕着柱子转圈,看得出来它很生气,可也没有办法。
阿黄和花子继续摇着尾巴轻佻的前进,好像黑子根本不存在。
很快它俩就到了老黑的食盆前,俩小狗碰一下食盆,又退回来,和以往一样,一碰一退,一碰一退,在试探着。老黑围着铁柱绕着铁链被一点点缠到了柱子上,它的攻击半径一点点绕没了,边向前冲,边吼了几次,可是够不到,只能心有不甘的作罢。
于是阿黄和花子就有恃无恐的享受着原本不属于它们的食物,吃得忘乎所以,整个头都埋在了食盆中,就只能看到身子和摇晃的尾巴。
我也回过头来,无心看了。
可当我刚刚转过来,一两分钟的样子。就听到一声吸溜尖锐的叫声,我回头一看,只见阿黄整个身体平躺在草地上,四条腿全都向着东方,显然这次被老黑给扔出来了。脑海里闪过听人讲的老黑以往的辉煌的战斗经历,这次阿黄也应该是被老黑惯用的“咬脖法”扔出来的。
原来在它俩埋醉于食物时,黑子又一点点反向把铁链绕出了长度。
花子在一旁惊恐的看着老黑,又看看阿黄。后退了几步,朝着老黑吠了几声。
很显然,花子也被老黑残暴的行为给吓到了。
不过,花子的恐惧感很快就消失了,可能它没有感同身受阿黄刚刚所经历的生死。她跑到阿黄身旁,舔了舔阿黄的脖子。又回来绕着圆圈,试着侵犯黑子的领地与食物。黑子一个猛子扎过去,吓得花子呲哇乱叫撒溜就跑,要不是铁链拴住,估计花子跟阿黄一样被老黑收拾了。
阿黄在那躺了一会,缓过神来,惺惺地走了。
显然,在老黑的食盆前,为了食物,为了生存,它们选择了团结。
就这样,三条狗每天在这个偌大的库房中或玩,或闹,或开心,或战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阿黄和花子的体型也可以称得上大狗了。
很快,它俩就被关进了笼子。除了关他的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刚关进去,俩条狗表现出了极大的抵触与反抗,可是当它们发现狂吠对于钢铁外的哨兵没有任何的作用,而且时不时还会招来一顿揍,就变得安分起来。
被关进去的时候,阿黄的一条后腿受伤了,而且花子的体型比阿黄大些,所以阿黄老是被花子欺负。阿黄也很顺从,极少反抗。每次等到花子吃差不多了,才怯怯地走向食盆,吃花子剩下的食物。
日子久了,虽然阿黄吃的不多,可是这些食物对它来讲,已经够用来长体格了,受伤的腿也早好了。
这天,哨兵将食物放进笼里,刚一转身,就听到狗笼里狂吠的声音,定眼一看,只见笼里阿黄和花子打得不可开交,阿黄后腿支地,跳起前腿,张嘴就朝花子的脖子咬过去,花子脑袋一偏,躲将过去,顺势张嘴朝着阿黄的脖子咬了上去,刚刚咬上,可能因为只是咬住了阿黄的皮毛,阿黄一甩头就将花子的大嘴甩掉了,两条狗不停地跳起,搭爪,张嘴,几个回合下来,都累得气喘吁吁,于是就在那开始瞪着对方绕圈。
绕着绕着,两狗同时一跃而起,扑向了对方,这回更是激烈,嘶吼声,尖叫声,斗得不亦乐乎。忽然,阿黄趁花子正在落地的时候,从上而下钳住了花子的脖子,花子向上顶了顶,可是被阿黄死死咬住不放,阿黄没有作罢,趁势追击,狠狠地将花子按向地面,两只前爪也摁在花子的脑袋上去,将花子按得死死地,动弹不得。花子刚开始还在尖叫,嘶喊,两只后爪不停挠地,直到挠出一个小坑,阿黄也没将其松掉、放开,就作罢了,不挣扎了。
显然,这次在食物面前,它们选择了斗争与生存。
经此一战,之后再也没见阿黄被欺负,而且每次进食,只要花子脑袋往食盆前一凑,阿黄两声吠,花子就惺惺的去一边看着阿黄,眼神似委屈,似不甘,可是好像又无能为力。等到阿黄吃完之后,才上前舔着盆底残留的食渣,而且每次添完,就意犹未尽的看看阿黄,好像在哀求阿黄给自己多留点食,可阿黄几乎不理睬。
渐渐地,阿黄越来越壮,花子本来占有的体型优势没有了,食物就更抢不到了。而阿黄一天天越来越有神采,眼神里透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反观花子,眼神萎靡,透着暮气。
过了几天,那天早上,我们照常去库里,一个人留着站哨,另一个人去喂狗,当我正在站着的时候,突然就有声传来。
“花子,花子……花子怎么不动了!”
花子被饿死了!
我陷入了沉思,都说人生中关键处只有几步,是不是“狗生”中关键处也只有几步,不,只有一步,要是当初那一战花子没有败给阿黄,是不是现在就死不了?如果阿黄败了,这会饿死的是不是阿黄?是不是花子当初太仁慈了,每次留的食物还够阿黄果腹,所以待阿黄攒够了力量,就给予花子更加猛烈地报复?难道狗之间没有亲情?
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我不是狗,我是人!
可是我却感到深深地不安与悲凉。转念,我又有些欣喜,毕竟我不是狗!
后来,库里又来了两只小狗!而我仿佛只看到了一条!
瞬间,我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库里只有一条老黑,而且还被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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