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地走路,匆匆地工作,匆匆地生活……什么时候我的生活变得匆匆又匆匆?以前看到那些描写打工生活如何紧张、严苛,人情如何淡薄等等的文章时我似乎都没什么感觉。在我心里,那都是工厂里的生活,与我的生活相距甚远。
在北方工厂不多,那时我也从未想过到工厂去工作。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融入到工厂的生活。无论在北方的老家,还是在北京打工,我似乎从来没感受到紧张、匆忙。我上的班要么一天八小时,每月四天休,要么上半天班,或者上一天休一天,这在北京的药店比较普遍。我每天都有充足的休闲时间。
想都没想过的事现在却在做着。可能是年纪渐长了吧,青春年少时根本没往工厂想过,现在却成了货真价实的工人。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随晨霞一起出发,随暮星一起回家。每天都神经紧绷着,总感觉有眼睛盯着自己似的不敢怠慢松懈。上面吩咐个事,有时小跑着去完成。每天心都揪着,生怕出错办错。这还是曾经的我吗?现在我走路匆匆生风,以前走路可是四平八稳慢慢悠悠。我怎么就进入了这样紧张的状态呢?以前可做梦都没想过我会有现在的生活、现在的状态。
追根溯源,我能进入今天这样的类似奴役的生活,可能源于我十多年的学生生活。我曾是个听话认真的学生,现在是听话认真的工人。
曾几何,我也曾宣称今生不想受制于任何人。所以我的工作一直在变动,遇到让我不爽的同事,我会负气离开。遇到看不惯的老板……其实,我遇到的老板说实在的大多都比我的同事有涵养,而且越有点名气越有点影响的老板越谦和有礼。曾在北京一个高档小区里的一家美容美发店打过一段工,老板两口子都是知名演员。他们并不天天来,平时由请的店长管理。尤其是女老板,不仅貌美如花,人也谦和客气得让你动容。也曾遇到一个暴发户老板,开会说起惩罚有过错员工的话让人内心直叹:真是暴发户啊!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从没说过我一句不是,我却从未正眼瞧过他。众生平等,我只尊敬知道尊重人的人,管他什么身份。我对我那些老板的印象好过我的那些同事,是因为他们不仅事业有成,而且对人态度温和有礼,素养高过同事。
我一位同事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就在北京开茶馆。他对他妈妈说:“你儿子这辈子就不是给人打工的人”。他也身体力行他今生不给人打工的理念。
我画画时认识一位装裱师,他家里像个小型工厂,设备很齐全。他说他这辈子不在谁的下巴壳下喝涎水。他曾打过几年工,然后再没给人打过工,一直自己干。
由于我内心的孤傲,我内心也常常看不顺一些同事的浅薄庸俗。所以我也不想去受谁的气,去看谁的脸色。为此我自己也开过几年店做过几年老板。我的生活一直是比较悠闲慢节奏的。
儿子一两岁时,我把他送到幼儿园,我则在幼儿园附近的一家画室作画,每天沉浸其中乐不知还。我以为我以后的生活再不需给谁打工了,等孩子大些我考虑开个画廊卖些玉器。我本以为这就是我后半生的生活,悠闲优雅。可孩子爸不愿独力养家,他本也是个爱好广泛好玩的人,不想让生活压榨得没了娱乐时间。没办法我只得重出江湖。从此踏上了前所未有的不归路。
一个素来悠闲的人变身成一个精神紧绷,走路匆匆生风,一天十多个小时不着家的人。也许内心里有着一股不服输一定要干出个样子的信念支撑我每天度过这匆匆太匆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