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农场》这本书之中,一直在谈集体利益。
集体主义既强调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的统一性,又强调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
事实上,这两句话本身属于统一又矛盾,但当我们把眼光上升到国家乃至整个人类时,就可以明白当我们实现集体利益时,同时也会反哺我们个人。但这已经不是原本的集体主义。
在动物庄园的“后造反”时代,每每有人对拿破仑(猪群领袖)的决策有疑问,被译作声响器的猪便在动物中如此游说:“……难道你们希望琼斯先生回来吗?”而当猪首次实行喝牛奶和吃苹果的特权时,也是解释“我们吃好了才能更好的为你们服务”云云。
而与此相对照的是,动物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善,甚至不如造反前。一边是统治阶级大肆宣扬的自由和富足,一边是实实在在的贫困和饥饿,动物们是该相信历史还是事实?
实际上,猪不过是扬着自由的旗帜,用旗柄一次次地戳向台下每一个簇拥者的心脏。
反观现实,在集体主义的光环下,我们的个人权利正逐步瓦解。我们没有要求民主的权利,因为现有政府已经“足够民主”;我们没有自由地获取信息的权利,因为那会妨碍“社会主义建设”,尽管拥有此项权利在大多数国家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们甚至没有自己决定住址的权利,因为你的地盘一旦被“物色”,那么你所能接受的只有自焚或者强拆。这是一种虚假的集体利益。
这一切个人利益的丧失,都有集体利益作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假如我们的最终结局真的是像《1984》里的那种反乌托邦社会,那么我们便有理由相信那时我们将不再拥有任何个人权利,因为他们都与集体利益相悖,至少在统治阶级里是这么被认为的。
集体主义既强调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的统一性,又强调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
我说过我反感这句话是在于它的正确。而正是因为它的正确性,可以被统治者作为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们所有的个人利益敛尽,最终收进自己的腰包。
可是如果不这样,你难道希望重新被资产阶级所压榨,重新被帝国主义所奴役吗?你难道不知道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生活有多么悲惨?现在可是你当家作主的时代啊!你翻了翻历史教科书,的确是这样。于是你又亦或隐忍着继续劳动,亦或继续保持沉默,抑或担任起了统治者的舆论工具。而作为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个体,我们应该坚持一个起码的原则:相信自己。不管自由和富足被宣扬得如何沸沸扬扬,只要你自己仍被囚禁,那么这一切都没有改变。
书中对于社会现象的描写淋漓尽致。但不得不说的是关于动物庄园“七诫”的修改过程,把我们现在政治理论的闪烁其词朝三暮四的特点体现得淋漓尽致。
“所有的动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动物更加平等。”
就这一句,就已经相当具备“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辩证关系的神韵了。
但就结尾来看,《动物庄园》还是不如《1984》来得震撼。《1984》作为一本对反乌托邦社会精细刻画的作品,以2+2=5作为结尾,用最简单的符号囊括了黑暗的社会现状。而《动物庄园》更像是一种对于历史进程的预言,结尾仅仅对猪更像人类做了简单描写,那么为什么不以新一轮造反的开始作为对人类社会发展的终极讽刺?那样,将更加令人绝望。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的是另外一个辩题,对于社会的进步,我们是应当依靠制度的改善,还是个人素养的提高?
在现代中国,我们正从这两方面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