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味

小时候的村落,古朴自然,怀念起来都是一种味道。

村子里以前很多房子都是用平整的大石块或红砖头砌成的,裸露着原始的本色,历经岁月的洗礼打磨。

村子里以前有条河,在村后庄稼田野与村子之间紧挨着。童年时的欢乐场,记载着岁月如歌。春天生机勃勃,没事田里疯跑着撒野,累了河边坐坐。夏天绿意盎然,河面被漂浮着的绿藻覆盖,有人捞来喂猪,鱼儿在水里游得好不欢快,那时候初入小学的我学会了“自由自在”一类的字词,爱蹲在河边一本正经的天马行空看大人们河边浣衣拉呱,捶捶打打,嘻嘻哈哈。秋天收了庄稼,河边野草野花,河里映着丰收的景象,勤劳的人们手作农耕,继而播种下一季的希望。冬天最冷的时候结了厚厚的冰的河面是充满欢乐的,大人带着小孩在冰上滑冰,助跑有力长长的滑,比赛看谁滑的远,一人蹲着左右各一人拉着胳膊滑,滑来滑去,摔得最惨,笑的最甜。

村子南头,东南和西边各有一座山,小学学校的跟前就是一座小山,翻过南头的山有一大片田地,翻过西边的山是我的姥姥家。三座山同样都有我的童年,犹记得那些放学就和好朋友相约爬山去野的日子,在山上写作业,在山上过家家,爬山顶一通乱喊听回升在山间飘荡,因为那几年开山采石经常需要放炮崩石头,在山上没少被年长的老头扯着嗓子喊快躲起来,后来我们还找到一个专门躲炮的凹洞,两个女孩紧紧挨着捂着耳朵,从开始的紧张害怕到最后一脸傻笑乐成了花;总是天快黑了才快速跑下山因为刹不住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刺激过瘾,后来还上了瘾。山上春天可以挖野菜,爬树摘的榆钱叶和槐花都可以被大人们做成美味的食物。夏天雨后跟着大人一起拿着塑料袋子爬山上去捡地皮菜,软软的像泡软的木耳,妈妈常做成美味的汤或炒菜,那些味道,至今怀念,挑食的我也能吃的饱饱的。秋天山里的野枸杞野酸枣也是自然得回馈,放学约几个朋友背着书包爬最远的山摘最甜最红的山枣,从夕阳到晚霞漫天,飞鸟穿梭山间,三五一群结伴而行又满载而归的孩子们 欢笑着嬉闹着满足的回家,等待着的往往是一顿亲情批斗。冬天的雪后爬山也是极美的,厚厚的一层雪覆盖着枯草青松,看到野兔子的脚印也是充满兴奋的,枯枝从间一些山枣枝上挂着零星的红色的小山枣,被那白白的雪映着,静谧如画。站山上瞭望 整个银白色的村子尽收眼底,也是满眼兴奋与喜悦。

如今呢?村子变了,曾经充满欢笑声的小破屋变成了废弃残败的小破屋;曾经充满欢乐的小河变成了干枯的臭水沟;曾经充满趣味的小山被封了山禁止开山凿石;曾经最好的朋友变成了陌生的你与我,分别十多年,至今仍失联且未见。

幸运的是小时候我们不是留守儿童,虽不富裕倒也没穷到吃不饱穿不暖,怀念小时候爸爸妈妈凌晨开着三轮车去拉石头卖钱,我睡眼惺忪被叫起来关门开门的日子;怀念一家人夏天在屋顶躺着乘凉数星星过夜的日子;怀念跟邻居家小伙伴们一起大街跑小巷串玩游戏的日子,怀念我们姐弟仨一起吃零食和打架的日子,怀念爸爸最开始的大拖拉机,然后时风牌三轮车,然后五轮车,然后收割机耕地地,然后摩托车,然后电三轮,然后现在家里也有了小汽车……

那些小幸福大满足的时光啊,只是人事已非,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着了。但童年的温情时光与快乐却会伴随我一生,温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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