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2）
这些天的接触，成之信觉得顾婷婷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来厂子两年了，有学历有经验，责任感强，有能力，在销售、生产、工资待遇方面提出了许多意见，当初想让她当办公室主任看来是没有错。李长治是老牌大学生，老家是天津的，知青上山下乡的时候来到厂里，再也没有回去，一直做技术工作，在厂子里干了多年的技术副厂长，是高级调酒师，技术厂长这个位置也非他莫属。让他上愁的是徐小玉，高中毕业招工进的厂子，业务能力一般，但交际能力挺强，过去在厂里是厂长赵军方的秘书，兼职销售科长。不过这女人在厂里作风不好，是赵军方的公开情人，工人背地里都传厂子落到这种地步与这女人有很大关系。他不想用这种作风不好的女人，如果不让她当销售科长，一些销售人员都是她找的人，许多市场都在她手里，现在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等等再看吧。财务科的刘科长也到了退休年龄，不想再干了，财务科还没有合适人选……他一一思考着，实在找不到人，先让杨雪帮着，等顾婷婷在县电视台登广告招聘到合适的人才再调整，大局基本算是定了。想到这里，突然他想起来，泡的方便面还没有吃呢，赶紧走过去看泡的方便面。
第二天，顾婷婷、李长治等厂领导早早到了办公室。徐小玉没有来，他不相等她了，和几个厂子领导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做了分工和上班的安排。八点了，才有工人陆陆续续地来。九点半了，成之信见约定的时间到了，徐小玉还没有来。他皱了皱眉头，看看窗外，办公楼前工人来的不是很多。他觉得想上班的应该都来了，不等了。他们走出办公室，来到办公楼前。工人闹哄哄的议论着打闹着，见他们出来，人们立即停止了说话，小广场立即变得静悄悄的。他让顾婷婷点名。等顾婷婷点完名后，宣布新厂长讲话。厂子上班第一天，他要给厂子职工做动员工作。成之信看着下面的职工稀稀拉拉的，共来了62人，与他设想的最少能来一百多人相比，连一半都不到，这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这是成之信觉得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不能影响情绪，一定要开好头。他目视台下，扫了一圈，讲话开始了。……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正规的场合讲话，可是他一点儿都没有怯场。短短的十几分钟的讲话。他对啤酒厂的现状发展未来以及国内市场的前景做了简短的分析总结展望，整个过程流畅连贯一气呵成，没有空话废话，讲话朴实真诚，句句说到了点上，让李长治这个老知识分子、酿酒专家、内行都佩服得连连点头。起初他真有点不相信成之信，还以为新厂长讲不出什么来，听着听着，让他对成之信这个小学没毕业的农村土包子开始刮目相看。等成之信讲完后，他带头热烈地鼓起掌。其他人的情绪都也被成之信的讲话调动起来，一起跟着鼓起了掌。
看着下面职工鼓掌，成之信对自己的第一次在职工面前露面感到很满意。他觉得这些天的准备没有白费。为了这次讲话他是煞费苦心，走访调查，反复揣摩，几易草稿。定稿后，他每天夜里忙完后，一遍一遍演示，做到了滚瓜烂熟，倒背如水。
成之信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掌声停下，广场鸦雀无声，顾婷婷开始安排具体工作。她把销售科、技术科、车间工人、办公室分成六个小组，给他们划了卫生区。
成之信第一步不急于生产，而是靓化厂区。这是他认真考虑的。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员工都散慢习惯了，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干活一点儿都不认真。下午下班时，他在厂子里转了一圈，见一些卫生区连动都没有动，动的也是像猫洗脸一样，划拉了一遍。他的情绪受到了打击，看来这些端铁饭碗的在厂子里吃惯了大锅饭，还没有意识到生存危机，还是混日子思想，摆着一副正式工的架子，优越感满满，一点都不屑这个新开始。在体制外的成之信明显地体察到了社会开始发生变化，这些人其实他们早就不再是人人羡慕的正式工了，而是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累赘，可是这些人还沉睡在梦中不愿意醒来。这是僵化的机制，以及有些人贪污、搞特殊化，造成的一些歪风邪气伤了他们，让他们有了怨气，没有了积极性……但仍抱着希望，却不肯付出行动。必须改变这种风气，他找来顾婷婷，和顾婷婷一起研究该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