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老父亲发来一个短视频,家乡下雪了,视频里传来母亲像个孩子一样欢快的歌唱声“下雪啦,下雪啦”。弟弟是昨天到家的,总算是让父母松了一口气。因为在前两天浙江还是四级疫情防控地区,村里也公布了各地疫情防控的要求,抓得很严,没有报备回来的人,必须自费隔离。母亲总是会把不开心的事情挂在脸上,总是说到,弟弟要是回不来,一个人在外地怎么过年啊!我打趣道,你怎么不说我没回家过年怎么办。在一旁抽烟的父亲马上插上话了,你能一样吗?你不回来你还是有家啊。我知道父亲的心思,他很想儿子了,弟弟两年前和弟媳离婚了。爸妈总是希望弟弟能早日再成个家,特别是逢年过节时,爸妈特别害怕弟弟孤独寂寞。
深圳的寒潮好像和老家的雪天约好了一样,北风呼呼,阴雨绵绵。不免更加增添一丝思乡的忧愁。我最爱家乡的雪天,这是深圳这种南方地方所没有的独特景致。雪花飘落,一团团的,一串串的,大地像穿上婚纱准备出嫁的姑娘,美好而又纯洁。对于孩子而言更是城市里没有的天然游乐园,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打不湿衣服,大部分家长都不会阻拦自己的孩子和大自然亲近的。因为大人心里也是欢喜着的。
家乡在这样的寒冬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有一个火炉,一家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逗逗孩子,喝喝茶,其乐无穷。火炉上煮着猪肉,天寒地冻,确实一刻都不想离开这温暖的火炉,吃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事情了,下把青菜,就点粉条,烤着火吃着热腾腾的火锅,比起外面的严寒也就是极幸福的事情了。
我的父母是非常乐观的人,母亲爱笑,父亲喜欢说冷笑话。一家人最喜欢围着火炉聊天,父亲心胸开阔,有时也会打趣他,你一言我一语,跟春晚的相声相比不差毫分。有时我们笑得前仰后翻,母亲有时笑得脸涨得通红。有时邻居来我家坐坐也喜欢这样的氛围,喜欢在我家坐。淳朴的父母亲最喜欢自己的孩子归家,围绕在自己膝前,其乐融融。
可呼呼的寒风却不解我归家的愁绪。
19年全球疫情爆发,我们滞留老家近3个月。尽管我离娘家仅仅半个小时的路程,可归家的时间却不超过4天。大部分时间我被隔离在婆家。出嫁后的女儿是没有家的。
“父母在,不远游”“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异乡的我,每每想起这些,总是眼里饱含泪水。当初答应母亲,绝不远嫁。可生活的窘迫,我们也是常年在外工作,一年也只有春节时回家和父母团聚。一次,母亲生病了打来电话,说着说着不禁眼泪留下来了。原来是隔壁的邻居过生日,儿子女儿孙女全部来贺寿。母亲看到别人家热闹的场面,心理一阵酸。“少来爱子,老来念子”这是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电话那头的父亲喝住母亲,您瞎说什么,父亲接过电话告诉我,我们一切都好,不要担心,你们好好工作。电话这头的我也忍不住抽噎。
由于疫情,我们已经两年没有回去。儿子也两岁了,由原来的的襁褓娃娃变成现在的小淘气了。
有人喜欢城市的繁华,有人喜欢城市的便利。可快节奏的生活,很少能有淳朴的情调。灯红酒绿也不及农村的简单闲适。
年关将近,我的心早已飞到九千里之外。那里大雪纷飞,那里炊烟袅袅。梦里我们又回到那个火炉旁,父亲摆弄着柴火,母亲搅动着汤锅,而我也早已变成翠花,走门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