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像鸟俯瞰这座山-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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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社会给性赋予了太多的功能:婚姻、爱情、生育、道德....使得性这个最应该纯粹的功能比任何其他生理功能都要沉重。

2020年10月份,我正式开始启动创业。要见客户需要出差一趟北京。同时这数月以来我意识到父母和孩子对我的重要性,我决定借此机会带着父母一起去北京转转。细算一下我和北齐也有一年没有见面了。见北齐也在此行的计划中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没有意识到其实我已经依赖上这个男人,但是是不是爱,我不清楚。

2020年10月22号晚上我落地北京,23号见客户,父母24号到北京;于是我和北齐约着23号晚上一起吃个晚饭。

我从酒店门口出来走在北京的胡同里,一眼就看到了北齐远远的迎面走过来,依旧是很快的步伐,一件军绿色的外套,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他也很快的看到了人群中的我,巧合的是我也一件军绿色的外套。将近1年没见,这个男人苍老一些两鬓的白发尤其的明显。

吃饭的地方是在酒店不远处的五道营胡同。餐厅选的不错,可室内可户外,些许浪漫。那天吃的菜,如今想来我只记得一个牛肉很美味。餐桌边挂着两个马灯一样的户外灯,把牛肉的色泽映照的更加美味。北京的10月已经算是深秋了,室外饭菜凉的也越发的快,期间北齐让服务员加热了两次。直到我又开始咳嗽起来,北齐才停止了他絮絮叨叨。

酒店离吃饭的地儿并不远,我打算跟北齐告别时。他说:我们去看个电影吧,在深圳你要上班陪孩子也很少有时间去看场电影,我今天工作上也很郁闷。一起互搭看个电影吧。电影是《我和我的家乡》,他全程嘿嘿的笑着,不像一个40的男人,像个大男孩。我没坐多久浑身难受,右腿开始发麻。我单纯以为只是白天路走多了,靠一会缓解一下腰部压力就好了。于是我靠着电影院的椅子上闭着眼睛让自己休息一会。但是腿的难受度没有丝毫减弱。我抬头看北齐一眼,告诉他我想要回去了,他开心的神情说,马上就快结束了,让我在等等;要是我瞌睡难受的话,歪靠在他旁边。事后回深圳我的腿依旧没有好转,我去医院才知道自己病了,这是后话。

当我真的靠向他的那个瞬间,在心里意识到我喜欢这个男人。从电影院出来,外面冷的我瑟瑟发抖。北齐把我搂在怀里,我听到他的心跳,我把脸贴在他肩膀上,想要靠的更近。身上有一丝丝烟味;喜欢一个人的身上是不会觉得他身上味道难闻。

疫情期间出租车是出奇的难等,回到酒店楼下担心他等一下不好打车,让他不要下车了。但是北齐还是下来了,他在酒店门口把我搂在怀里,良久他伸手要摘下我的口罩,亲吻了我;细腻嘴唇,轻柔触到我。这么心动的感觉,那一刻我脑子里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紧紧抱住他,一刻也不想松开。另外一个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要面对现实的无能为力。我推开了北齐不敢回头,快速跑回了酒店。

社会给性赋予了太多的功能:婚姻、爱情、家庭、生育、道德....使得性比任何其他生理功能都要沉重。我无法跨越这种沉重。

回到酒店,我没有开灯;不敢看自己,不敢面对今天这些行为。真正意识到自己爱和内心,却又深深的无能为力,我慌了。

我躺在床上,怕他给我发信息,不敢问他到家了没有;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枕头是湿的。心慌到看到北齐的头像都觉得心里压着一块石头,于是我把北齐设置成“不显示该聊天”。

24号上午父母很早到了北京,按照行程白天一整天陪父母走走转转,看着年迈的父母,时光就这么老了;陪他们转也是让自己冷静。晚上陪父母回酒店,欣赏白天手机了拍的照片。妈妈看到我昨天从偷拍北齐的照片,知女莫若母。妈妈问我这个人是谁? 我开玩笑的回答她:我给您下辈子找到儿子; 我妈妈微微一下说到:咿呀,你这是下辈子不想做我女儿了。当时我没有反应过来,事后我细品我妈这句话,其实才知道,她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

父母的行程的时间是三天两晚,我回深圳的机票比老人晚一天;怕自己再见北齐,父母离京的当天我更改了机票的行程。决定提前一天回深。

北齐知道我提前一天回深后,开车到酒店楼下。没作声,把我的行李箱放到他车后备箱。我没敢看他,怕自己多看一眼想抱抱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舍不得离开了。我更怕自己伤害了父母孩子。

晚上的飞机,北齐中午就过来接我,开车带我去朝阳公园。车在停车场停好的时候,北齐坐在驾驶位上停顿了好一会;彼此都没有说话,我和他都有一种无力感。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拉开车门说了句下车走走吧;

聊什么我不记得;我们俩都刻意保持一段距离,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想看北京的秋天,可是一直在错过北京的秋;朝阳公园午后还是有点热,找了一处长椅两个人坐下来,依旧保持很远的距离。我以担心错过飞机为由,想要尽快去机场。

往机场开的路上,想到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内心一阵阵的发酸。等红路灯的路口北齐侧脸过来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摸了一下我的脸,笑了笑;我想挽住他的胳膊,但他在开车。就如现实一样,我想要一直挽着他,可是他有自己的身份。

机场停车场里北齐像在朝阳公园一样坐在驾驶位上良久才起身下车。替我拿行李,打印登机牌托运行李箱。一切就绪后,他没有任何迟疑牵起我十指相扣把我紧紧攥着,辗转找了好几个地方想带我吃点东西。而我心到喉咙都是堵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找了一处相对偏僻的位置,点了2杯水,我们面对面坐着;

他慢悠悠的跟我絮叨絮叨了家里情况。老家辽宁,农村人,吉林上的大学北京读的研究生。研究生期间认识了现在太太。太太是一名律师,性格强势。尤其是和他父母之间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老父亲从他结婚至今没有来过北京的家里,太太自结婚至今有快10年没有去过他老家。结婚前他去过女方家里过年,他说最伤心的一次结婚前的春节过年:我是独生子女,年初一一早给父母打电话,想要女朋友电话也问候问候老人家,但是她不愿意,殃商几次,她摔了我手机。那一次我很伤心,可能到今天她都不知道。家里大大小小的碗被她摔了不知道多少。我自己性格懦弱,对于冲突处理能力不足,加之我总认为她心是善良的所以一步步导致了今天的局面。2018年我第一次在会议上见到你的时候(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起头,他没有往下说).....我在他又自我补充道:兴许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日子也没有到完全过不下的地步.....。

我认为他是真诚的。

北齐不停的看着时间,我亦如此;其实不是怕错过飞机,是遗憾相处的时间在一点点减少。我没跟北齐说,其实我是明天的飞机,改签到今天的。逃离回深,让我有一种安全感。北齐突然起身坐到我旁边,把我搂怀里。又一次的亲吻我。然后跟我说,留北京吧好不好? 我眼泪哗哗的下来了,挣脱了他。

登机的时间要到了,北齐送我到检票口。再次把我拥入怀里,说:“回去就忘了吧,好好生活”。作为两个身不由己的成年人,他说这话,我一点也没觉得是流氓无赖人渣的表现。是一种无何奈何,深深的无奈。

我穿过检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应该是看不到我脸上的泪。从检票口到登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挪的。我一直低着头,我怕别人看到我脸上的泪。登机以后我把自己缩在一觉,不敢吭声任凭眼泪哗哗的溜。3个小时的飞机,我没动过,没喝水没吃东西,把自己缩在靠窗的角落里。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但是我知道我们不能联系了。

和北齐分开到飞机落地的这3个多小时是我记忆最悲伤的时候。09年我爸爸出了一次车祸,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一阵懵圈,但是那时候我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是飞机落地后我依旧恍惚,我忘记了自己随身的背包,我忘记了托运的行李箱,跟着人流走出大厅,跟着人流去打车。然后快到小区准备下车付钱,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司机师傅说,姑娘你怎么了? 要不要给你家人打个电话,我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晕了很久,是一种什么样的伤痛让我恍惚了几个小时,身外之人大概是感受不到的。我拜托师傅把我送回机场,找回包和行李箱,付了来回打车钱。

到家已经夜里12点,我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冲澡进卧室。我躺在床上北齐发来信息问我事否安全到家,我没回;我不想违心的告诉他我到家了一切都好;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可是我不好我也不能绑架他。

第二天是周一我正常起床收拾去公司上班。成年人封装自己的情绪已经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了,北齐发来信息我没有回复,傍晚又发我依旧没有回复。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信息一冒,我的心都是疼的;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回复北齐的信息,我让自己有个冷静的时候。这一周我胃口差到极致,一天勉强的吃下一顿饭,周五的时候同事跟我说,你瘦了好多这几天。我一称不足90斤,这10年来体重最轻的时候了;

周六独自去看了一场电影,重温一下和北齐看电影的感觉,也想一个人静静坐在电影院,从电影出来的时候我给北齐发了一条信息,什么内容我完全忘记了;大意无非就是成年人的无奈,然后我删除了北齐。自此我理智的告别了一次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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