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蝶记•知北游》第四章 意乱情迷2

      “咣当!”寂静中一声脆响,响彻酒楼。离咸酣睡之中,双手不自觉乱划拉将桌上一坛美酒打碎在地。

  子休听见响动,头脑渐渐清醒,定神一看,怀中正躺着离羞温软的躯体,不由得大惊失色,身子急往后撤,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了,我......我为何一点气力也使不出?”

  离羞趁他退后,玉臂一努劲将其推开,惊魂未定。

  狭小的五彩轿中,二人互相对视,都瞅着对方发愣。子休急于辩解,却无从开口。只听离羞道:“适才见公子身体泛起白光,料想……料想是青丘散的余力发作了吧。”

  子休听闻她语气中没有怪责之意,充满感激。想起适才冒失举动,顿时羞愧不已。他内心清楚,青丘散也好,酒劲也罢,都能克制,终是其意志涣散,才会见色起意。

  子休摇摇头,心道:“非礼勿视!轻薄佳人,非英雄所为。”然转念又想,在这等玉骨冰肌,美貌绝伦的天下尤物面前,任凭谁来都会把持不住的。

  念头所致,心中微感宽慰,眼神又偷么挪向离羞,细细打量起她。只见其面纱下露出一段白嫩脖颈,红色绣衣因自己鲁莽的举动浮出大片雪肌。她的胸脯伴随着胸腔的剧烈喘息,起伏荡漾。纤细的腰肢如同风中细柳,怕是稍一用力便会捏断。赤纱裙下,光着的一对小巧玉足,雪色肌肤仿佛将整个轿子照亮。

  这一看之下,子休心跳如剧,气血翻涌,慌忙将眼神从离羞的身体挪开,稍稍定神,说道:“离......离姑娘说的极是,青丘散的余力......真真是厉害。”

  “多谢公子的衾衣,离羞十分感激!”狐美人道。

  “滴答!”忽地,一粒水滴坠在子休手背,他以为是身体溢出的汗渍,没有理会。顷刻,又一粒水滴飘落,接二连三,耳畔竟传来离羞薄弱的哭腔。

  子休一怔,又惊又怕。他心中猜想,莫不是因其粗鲁举动,导致离羞委屈而泣?暗自责怪自己忒不是东西,唐突佳人,不懂怜香惜玉。

      子休再也不敢待在轿中,从五彩轿慢悠悠地爬出。听见离羞低声抽泣,也不敢去睡觉,只好蜷缩在轿边抱膝而坐。

  浮云飘动,烟瘴散尽,月亮又露了出来。月辉如镜,照得子休脸面棱角分明,一片惨白。

  “公子可是除了狐王外,唯一关心我的人!”离羞道。

  子休侧耳倾听,又听她道:“公子可晓得,虽然我是狐王义女,身份显赫,但是狐族都将我视作灾星。”

  子休又惊又奇,疑惑道:“灾星?”

  “是,灾星!虽说我与公子是初次见面,可不知怎地,总感觉公子好生熟悉,好像......好像在梦里见过。公子可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么?”离羞道。

        子休听说离羞曾与他梦中相会,心中大喜。脑中回想起与她在五彩轿中的一番肌肤相亲,顿时神色飞扬,激动不已。他心道:“奇哉怪也,今日有听不完的故事,真真诡异。”转头一想,他如今身在方圆异境,所历之事哪一件又不诡异呢?

  此时,离羞已在暗自叙述。她说话声音极小,子休听不清楚,只得往轿边靠了靠。直到最后,干脆掀起轿帘又爬了进去。

  五彩轿中,异香扑鼻。子休很不适应,又担心难以自控,重蹈覆辙,再次惊扰到美人。于是便抓住离羞身上飘落的一角衾衣蒙住脸面,只露出耳朵,凝神静听。

        待他“折腾”完毕,离羞娇声道:“青龙谷东岭南方的小狐山草木丰美,四季如春,水色秀丽,村落林立。在我七岁那年,不知何故,小狐山中天地变色,草木枯萎,水源断竭,山林倾塌。”

  子休道:“有这等奇事,天降灾厄么?”

  离羞点了点头,道:“不错,可蹊跷的是,唯独我家周畔群芳绽开,花草繁茂。小狐山的百姓从未见过此等奇景,觉着惊异,便把情况上达给当地的族长。老族长的村子到我居住村落需得翻过几座高山。族长年迈,不便长途跋涉,就派了他的儿子太威前来查看。那太威仗着自己爹是族长,平日霸道的很,没少欺负我们村的人,隔三差五的,便带着一帮强人打着收取供粮的幌子在各家混吃混喝。”

  子休怒道:“果然哪儿都有恶徒。”

        离羞一声轻叹,又道:“那天,太威来家收取粮食,正值父亲外出打猎。我母生性柔弱不敢得罪他,只得生火煮菜招待众人。谁料太威自进门来,一眼便看上了我美貌的母亲。他见我家生活并不宽裕,假装慈悲,言说不用征缴粮食。母亲单纯,信以为真,对他千恩万谢。那太威饱餐一顿,支开同行众人,露出凶残本性,对着母亲淫词秽语,极尽调戏。”

  子休怒从心起,暗喝一声:“禽兽!”随即一想,适才他对狐美人的一番动作,似与太威毫无区别,羞愧之情大起。

  不及多想,离羞又道:“母亲见状不好,抱起幼小的我往屋外逃去。怎奈被太威一把拦住摁倒在地。当时,母亲有了身孕难以奋力反抗,只好挥舞拳头击打他的头颅。太威不顾母亲重孕,想要强行施暴。我见母亲被欺负,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想要阻拦,却被太威一巴掌掀翻在地,只好哀声痛哭。”

  子休听她被打,心中一痛,对太威充满恨意。

  “就在此刻,父亲终于归来,看见母亲被压在太威身下,怒火攻心。父亲捡起门旁石块朝着太威脑袋狠狠砸了下去。”离羞道。

  子休握紧双拳,相互一击,骂了句“活该”。他接着问道:“太威被砸后如何?”

  离羞长输口气,缓缓道:“死了!”

  子休惊道:“什么,死了!”

  这一声尖叫惊扰了熟睡的离咸。离咸闷哼两声,嘴中胡乱嘟囔了几句,将轿中二人吓了一跳。好在没过多久离咸呼噜又起,一切重归平静。

  离羞竖起玉指“嘘”了一声,示意小点动静。

        子休点点头,也竖起指头贴在唇边,轻嘘一声。

  花香村店,五彩轿中,轻言慢语,你侬我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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