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程怡暖忽然想起了什么,“妈,江屿哥怎么去啊?”
正在一边无聊翻着杂志的唐慧忽感眼睛酸涩,避开指甲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妈妈也不知道,你爸爸和江伯伯说是一起过来,但是小屿好像不知怎地说是自己过去,不要你江伯伯管。”拿起红茶小啜了一口,“肯定是不想和你李梦茹阿姨一起过去呗,这孩子也真是的。”
“那怎么了,那女人那样妖妖调调的,想谁也不愿意有那种人做母亲。”一提起来那个人整天浓装艳抹,脸上一出汗能掉下二斤面粉的女人,不禁倒胃口。
“暖暖,妈妈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总是这么说别人,再怎么样那也是你江叔叔的妻子,小屿的继母,你这样说让人家听了多不好,再说了这也不应该是一个懂规矩的女孩子应该讲的。”
“哦,知道了。”程怡暖讪讪,唐慧在对于女儿的教导上从来不马虎,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要时时牢记。
“对了妈,上次在月满楼碰见的那个阿姨是谁啊?”程怡暖转了话题。
“哦,就是以前的一个朋友。怎么问这个?”唐慧眼眸一暗,但又很快恢复,做女儿的程怡暖对母亲心思大大咧咧没有察觉。
“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上次见到觉得人长得很漂亮。”向来没什么复杂心思,这次也只是眼缘而已。
“哦?”唐慧挑起绘得精致的眉巴含笑看着女儿,“有多漂亮?比妈妈还漂亮吗?”
程怡暖摇摇头,抱上母亲的胳膊,“哪有,在我心里,全世界还是妈妈最漂亮!”
故装出不信的样子,翻翻眼皮,“是不是真的啊?”有些矫作的嫌疑。
“当然啦!”程怡暖使劲摇摇唐慧胳膊,之下眨巴眨巴眼,俨然一副小时候撒娇要糖吃的模样,直让人忍俊不禁,唐慧只得用手指轻轻戳了她鼻子一下,“行了,别卖萌了。”
车子里载满了欢声笑语慢慢驶向那一座沿海小城-柏城。
易欢颜下了火车步行500米到前面的80路汽车站等车,只要搭完这辆车再走几步路就到了。也幸亏这次带的东西不算多,都是易开心买的一些补品丶吃的,她的衣服外公家原本就有几件,也不用带太多。
下了公共汽车,就正式到了易欢颜的故乡---米镇了。
拎着行李行走在街道上,欢颜忍不住左顾右盼。离开也有半年了,这里的改变可真是大,街口又多了几间店铺,明晃晃的红底白字牌子嵌在店门面上,街道铺上了菱形砖,两旁还种上了行道树,练米镇小学也正趁着假期在翻修。唯一没变的就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绕街嬉戏打闹的孩童。
穿过几条街道,找到了那个红门高墙的院子,敲敲门,“外公,外婆!”
“来了,谁啊?”里面传出略略苍老又不乏柔和的声线。
易母贾亚倪打开门看见来者,竟是半年未见的孙女,老人家一时激动的上前搂住孩子,“颜颜回来了,老易—快看看,颜颜回来了!”
“是吗?!”易平勰听闻外孙女儿回来了,也匆匆放下报纸,从窗户探出头来瞧。
看到半年多未见的对方,无论是易父易母还是易欢颜,此刻也都是只剩平静,最亲的亲人,不需要太多的情感表露。
“还站着干什么,快点让颜颜进来啊!”易平勰和声催促着,走出去,抚了抚欢颜的头发,接过欢颜的行李。
易母反应过来,笑着,眼角深深的皱纹凸显出来,带着欢颜进屋,“瞧我都傻了,快进来,外面日头毒着呢!”有一边忙着问这问那,“怎么来得?自己吗…”许久未见,家常话也总是唠不完的。
柏城,郦水明珠假日酒店。
七八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聚在房间里围着桌子一起打扑克,一时间吵吵着谁输了没贴纸条,谁上局在桌子下偷偷换牌,场景好不热闹。
江屿斜挎背着双肩背书包,酒店的感应门自动打开,也仿佛是惧怕一般。江屿径直走到前台,原本正在精心补妆的前台小姐,看到有人来了,急忙抿了抿画到一半的嘴唇,站起来迎接来客。
一手撑在雕刻精细的白色大理石台面上,顺势倚在台侧,“给我查一下上午十点有没有个名字叫张居安的人入住。”说罢,掏出手机打算再给那小子打个电话。
说好了这次来柏城去这小子家住几天,临到了地儿又给他闹失踪,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网络也不上。百般打听,可算是找到这小子的藏身之处了。
看看来者这一身气哄哄的架势,前台小姐自是不敢说什么,无奈酒店工作制度在那里,只好委婉相告:“对不起先生,我们是不能随意向他人透露客人信息的。”
听了这话,江屿扭头,直直盯向前台小姐,使她不禁心中一颤。
江屿只把话锋一转,“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只好去找你们经理了,我想他应该能帮我处理好这件事,哦!对于妨碍我处理这件事的人他也应该能一并处理了,你说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了,我,姓江。”
听了这话,前台不仅慌了神。江姓可是现在这所郦水明珠假日酒店现任总负责人的姓,这人看来和大老板的关系不一般,再怎么样还是保住工作要紧。
“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查。”说罢,急急忙忙点开来宾登记查找,“找…找到了,在三楼303房间。”
“谢谢了。”江屿找到直升电梯,直奔三楼。
凭着江屿对这所酒店的熟悉程度,要找到303毫不费力,三分钟后,303门前,听见里面的嬉戏打闹声,江屿站定在门口,深呼一口气,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里面的人显然被这突然的冲击吓得全都一愣一愣的,全都看向他。
还是罪魁祸首首先反应过来,“江…江…屿!”
剩下的人也都反映过来,江屿谁不认识?但显然这回他是来寻仇的,就是平时江屿也是能不招惹就绝不招惹的人,看他气势汹汹,显然是来杀人的,其他人几乎一哄而散,楼下市场猪肉涨价也就是这个场景了。
当然,此刻张居安比谁都想逃,但他知道,逃,显然是没用的。还是乖乖等死吧。
江屿上前,一把给他撂倒在地上,反过脚踩在他背上,左手掐住他脖子,扳正他脑袋,“说!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家也没你小子人影,你妹说你出去旅游了,我问去哪了,她怎么说你去纳尼亚了?那你怎么在这儿打牌!妈的,你戏弄老子是不是?是谁说这事包在你身上没问题的?!”说着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张居安没等他说完,就杀猪般的哀嚎,“哎哎哎-大哥,我哪敢骗你啊,我这也是不得已啊,江伯父三天前就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也不让我收留你,让你回江北别墅去,你现在又来整我,我怎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道啊!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