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为人妇,嫁为他妇,就在那天,我坐上了往他家去的花轿。在红盖头掀起的那刻,他悄悄告诉我,“称心如意的称找不到了,我本医药世家,称不离手,眼下怕耽误良时,就用它了”。
我瞧着他明明很慌张却故作镇静地解释,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只低了低头,让他觉得我是在害羞吧。
我的夫是个谦谦君子,他待我极好,还总是一个劲儿地夸我贤惠,我们的日子胶在蜜糖里,甜的我好想一辈子。
那日,他说城南有了瘟疫,急需药材,就赶了车来,装了苍耳走了。我一遍遍呼唤夫名,站在高山巅,立于高山冈,风吹乱了我为他挽起的发髻,却不肯捎送我对他的思念。
我知道,他骑着马儿奔波劳累,站在夕阳处,马儿一声长啸,蹬蹬疲倦的马腿。马儿的毛色泛黄,我的夫长时间颠簸,行走在风沙里。再看看随从的仆人,俨如一束风中的稻草,而我的夫,他又怎么受得了呢?
他曾对我说,“卷耳花色纯白,像你,卷耳可医头晕目赤,却不像你,只因为我见了你便头脑发昏,目赤难耐”。
我说,“卷耳浑身长刺,内里却脆弱的很,像你和我,你所有的锋芒不过想为了给我一个足够安心的家,我都懂”。
眼下,我采着卷耳,想你,又担心你,想你的温情,又总是担心你会照顾不好自己,许是我多心了,不日你就将回来吧?我不好说爱你,只说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