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回武汉,母亲把吊柜下的几箱书拉了出来,让我清清,没用的卖了。家里老长虫子,特别是蜈蚣,个儿还不小,每年总能杀死几条,虽然没有伤着人,想起来都有些害怕。那些死角,是该清理清理了。
都是上大学时买的书,很多当时就是特价书,毕业后几乎就没有再动过它们了。书大都已经发黄,被虫子吃的残缺不全,开别、纸张、印刷、设计、包装都比不上现在的图书的精美,但一直舍不得卖,总以为有机会再读读,现在看着它们,年轻的许多情景恍惚又在眼前。
还有不少信。大学的信,几年前我已经烧掉了一部分。有几封大学老师写的信,我读着,心怆然,老师早退休,不知现在何处,近80的高龄了,也不知现在怎样?
大部分都是一个姓喻的同学的信,那个时候,我们俩互相通信的次数是最多的,我们一直保持着友谊。信很年轻,文字里尽是梦想、激情和纯真,那个没有电视和电脑的年代,阅读和写作是许多年轻人打发光阴的最好办法。不久前,我去喻同学新买的房子看望他,他儿子已经上高中,个子比他还高。我们喝了一点酒,感叹岁月蹉跎,人生如梦。
我翻看着这些被遗忘的信件,看了几封就看不下去了。它们已经离我们现在的生活很遥远了,那些面孔、呼吸和声音,还有那些语言和生活方式。女儿才5岁,已经很熟练的在电脑上玩游戏,她们有各种各样的彩色印刷的图书可悦读,有各种各样名目的培优课程可学习,有更多的电视节目去欣赏,生活的丰富,已经让生命更多彩。
留下一些我认为绝版的图书,除了图书馆,它们也许再无处可寻。我将其它的都打包卖掉,连同那些被遗忘的信件。虽然我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我明白,剩下的那些绝版的图书,其实迟早还是会被送进废品收购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