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写了《梦里的黑龙江》,好几个朋友让我接着写小时候的事儿,说看着好有趣儿。
大家既然这么开心,就说说我小时候爱恶作剧干的那些“坏事儿”吧。
我小时候特别爱捉弄人,捉弄的对象有:老妈(我不敢捉弄老爸)、姐姐、同学、朋友……总之,跟我熟的人都有机会领教我的“本事”。
刚开始也只是好心干坏事儿,恶作剧的本事还十分稚嫩。
上小学一年级时,当时还在东北。一次轮到我和一个女同学值日,老师说第二天校长要来听课,让我们务必把教室打扫干净,我们一再保证,她才放心走了。
我们打扫得相当卖力,地面整洁,桌椅有序。我们一再左瞧右看,确实没毛病了才收工。
我想起老师刚才说我们干活干得最好,心想老师这么器重我们,我们要好好表现一把。然后我就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我们要打造一个水晶宫!给老师一个惊喜!
东北的冬天滴水成冰,当时没有什么空调暖气,教室中央有个废油桶做的大铁炉子。因为经常烧红,实在太烤,需要不时拿水浇一浇。所以每间教室后面角落都有一只盛满水的缸。
我就打了这缸水的主意,俩人一拍即合,然后忙活开了,一人拿一只水舀子把教室里每一寸地皮都细细地泼了水。尤其是门槛,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最醒目的位置,于是花了大力气。泼一层,冻上,再泼……直到厚得关不住门而且缸也空了,才心满意足地罢手。
我想像着校长看到我们打造的水晶宫,表情会多惊喜,甚至连校长的誉美之词都想出来了:哇!多漂亮的水晶宫啊!而且同学们明天可以在教室里溜着冰来回穿梭,一定开心坏了!
我们已经做好了被老师“劈头盖脸”表扬的准备。
第二天,我兴冲冲跑去学校,刚一进教室,立马发现气氛不对,还没来得及走到我的座位,老师就厉声让我站讲台上去,这才看见我可怜的小伙伴已经在台上站着了。
然后,我们没有迎来老师劈头盖脸的表扬,也没听到校长说:哇,好漂亮的水晶宫啊!甚至连校长听课都取消了,不对,根本就没上课。整个上午我们都在干活儿,又铲又刨,费了老鼻子劲清理教室。
后来回到山东,我的恶作剧“技术”逐渐成熟,由无意识行为升华到有意识的主动出击。
我经常一边拍我家大门,一边高喊自己名字,冒充我的同学。骗得老妈一边热情回应,一边开门请“同学”进家,结果大门一开,迎来的是嬉皮笑脸的我。这样的情节频频上演,屡试不爽。
小小恶作剧倒也无毒无害,为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因此我愈发乐此不疲。
初中时,我的恶作剧已经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
在前面同学后背上贴纸条,往课桌前面抹粉笔灰,然后等着同学倚上去。要么是趁班长喊“起立”时,把同桌那一端凳子踢开,我们当时是两人坐一条长凳。几次三番下来,同桌伤透了脑筋。她只好慢起快坐,尽量缩短时间差,让我来不及做手脚。
我也只好让手脚越来越利索。一次匆忙间用力过猛,凳子踢倒了,我们俩同时跌坐地上,摔倒的瞬间下意识去拽桌子,结果桌子又砸在身上。全班哄堂大笑,连老师都没绷住。糗大发了!
这一次,同桌跟我彻底翻了脸,直到毕业都没搭理过我,实在惭愧……
我周围的同学深受其害,但无论好言相劝还是严厉谴责,都无济于事。现在想来,真不知他们当时怎么熬过来的。
人常说“榛桧也有俩相好的”,证明再坏的人也有朋友,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也有几个死党,而且都是学习好的尖子生,我在师长眼里也是品学兼优的乖乖女。估计我干的这些,她们找老师告状,老师也一定认为是造谣,唉,上哪儿说理去,嘿嘿。
我的恶作剧花样百出,感谢我的朋友们一一领教之后,仍对我不离不弃。
当时我们四个女孩子形影不离,其中刘琳爸爸是我们数学老师,在学校有一间宿舍,他平时不住校,就便宜了我们几个。几个女孩子一起学习,一起打闹,一起吃,一起住。
一次另外俩人回家了,只有我和刘琳在。
睡到半夜,灯光刺眼,我睁眼看见刘琳开门准备上厕所。她这人平时爱说爱笑,凡事自己能搞定就不麻烦人,胆子也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大的。我们仨晚上出门是一定要结伴去的,她不用。
然后我的恶作剧灵感就来了。
当时正在热插老版《聊斋》,总是到关键时刻出这样的音乐:只一个“噢”字,全程抖得凄美婉转又十分诡异,我们平时没事儿就学,数我学的最像,几乎能以假乱真。
于是我派上了用场。
一句“噢”还没结束,刘琳哐地推门进来,立即反手把门关上,趴门上细听。我半眯着眼瞅她动静。过一会她又开门出去了,我又开始“噢”。这次她蹿进来的速度比上次还快,门一关就拼命摇我,我一副被她晃醒睡意朦胧的样子,问她干嘛。她急促地说有鬼叫,我说“你看聊斋入戏太深了吧。”她一口咬定没听错,让我听听,于是我们俩侧耳听了半天没什么声,我说“哪有啊,就是你听错了。”她非拽我下床,让我帮她抬桌子抵门。我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被她满屋子追着打。
后来,我们房间多了一只漂亮的天蓝色小桶。
后来我决心改掉这个坏毛病。
一次老妈准备种玉米,因为怕种地里被虫咬,要先用农药拌一下。她不识字,拿了一瓶农药让我看对不对,我看看没错,告诉她就是这瓶。她居然怎么也不相信,后来举着瓶子满大街找我爸,确认了又举着回来。我的娘啊,你也忒伤人了!
吃饭时我让老爸评理,结果姐姐说:你就是那个电影《狼来了》里的小孩儿,天天喊狼来了,最后狼真的来了也没人信了。
大家一致附和。
当时心里特不是滋味,从此就渐渐改掉了。
不过改的不彻底,不定哪天心情好,一冲动再来那么一下子,你们要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