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第一讲,讲的核心也就是我们的出发点,就在于如何理解生命这个东西。
培养孩子是混沌系统
很多家长就觉得特别委屈,说:我们为孩子操了那么多的心,然后使了那么大的劲,送他上各种各样的培训班,为什么到最后孩子还是让我们经常会失望?会难过。甚至你把孩子塞进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大学,最后孩子毕业以后变得不爱学习,变得每天不断地在家里边抱怨等等。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比如说,最早人们发现混沌系统的典型特征,我们说的蝴蝶效应,天气预报的专家,在用计算机模拟第二天的天气的时候,他为了省事儿,他取了小数点后三位数字,之前的算法是小数点后6位数字,就这么一点差别。然后他出去吃个午饭,吃完午饭回来就发现天气预报的结果从晴天一下子变成了一场大风暴,所以他就写了一篇论文叫“蝴蝶效应”,也是我们平常所理解的,南美洲的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然后北京就下了一场大暴雨。
这个翻译成我们能听懂的话,就是输入端有微小的调整,在输出端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区别会很大。
所以你就理解,为什么同一个教室里边教出来的同学,你想,爱因斯坦也有同学,牛顿也有同学,这些了不起的人都有同学,但是他们所产出的效果有着云泥之别。然后甚至同一个家里边出来的孩子,你说,基因非常相似,家庭环境甚至都差不多,但是你不知道是在哪个点上出现了一些偏差,这两个孩子也会有特别大的区别。这就是所有混沌体系的一个标准特征。
简单体系的前提是还原论
我们今天的家长们在解决孩子的问题的时候,我们不自觉的就会把我们过去所学到的那些知识拿过来用。我是在国内读过本科、读过硕士、读过博士,本科学的是机械类的,是工科,然后学管理、学传媒,我跨了这么多的学科去做教育学习,我都没有学过什么复杂体系,学到的都是简单体系。
什么叫简单体系呢?简单体系的前提是还原论。
比如说我要组装这么一张桌子,当我给你一个要求,我说,你组装这么一个桌子,那么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桌子分成几部分,一共分成三四个部分,然后每三四个部分,分别有哪些要素,把每一个要素都做好,拼在一块,拿钉子给它连起来,或者没有钉子我给它楔进去,这个桌子就做成了。
还原论的典型特征:任何一个复杂的东西,一定都能够拆成很多部分,然后把每一个部分拼在一起,最后形成完整的产品。
我们讲过一本书叫作《机械宇宙》,书中提到,牛顿把整个宇宙比喻成一个大的钟表,他认为,整个宇宙都是上帝所做的钟表,非常精密,然后星球跟星球之间也不会碰着,就这么一直转。
人能够这么精细的运作,你看人体内的毛细血管、神经,你就会非常惊叹,谁设计了人这么复杂的一套东西!好,我们的方法就是把它拆开,拆成一部分、一部分,心血管、皮肤、内脏等等,然后试图把它还原起来。
这就是我们长此以来,人们在解决任何一个问题的时候的第一反应,能拆成几部分,每部分怎么优化。
用复杂科学应对混沌体系
但是,后来慢慢地出现了复杂科学,复杂科学是专门应对混沌体系的,有些东西你不能够拆开研究,你把它拆开了研究以后,把每一部分都研究明白了,但是拼凑在一起,你搞不懂它。这就叫复杂体系。
最典型的特征,我们可以在蚂蚁身上看到。一只蚂蚁对科学家来讲太明显了,它就是一个简单的生物,有触角,然后能分泌大概4种信息素,4种信息素也基本上被破解了,就那么几样东西。所以,单个的蚂蚁连生存能力都很弱,它的生命并不长。
但是,如果你把成千上万只蚂蚁放在一起,这时候你发现蚁群是有智慧。
如果把蚂蚁窝的横截面剖开,你会非常惊叹于蚂蚁的这种智慧。蚂蚁窝里边竟然有防洪通道,水冲下来,它能够顺着防洪通道流走。蚂蚁窝里边会分老年人住的地方,还有小baby住的地方,有蚁后专门住的地方,还有蚁后的逃生通道,还有储存粮食的地方,还有储存尸体的地方。
你再看它们出去觅食的时候,蚂蚁出去找吃的的时候,聪明得不得了,哪儿有吃的东西,马上一群蚂蚁就过来了。
然后,如果要过一条河,蚂蚁会抱成团,从水里边滚过去,外边的蚂蚁牺牲掉,然后中间的蚂蚁能够过去。上刀山、下火海它都行。
蚂蚁这种智慧从哪儿来的呢?并不是有一个蚁后,在那儿用触角发信息说,你们都这么做,听我的想法,那蚁后跟人一样成精了,根本不是这样的!
这个过程叫作“群智涌现”,当数量巨大的蚂蚁聚合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它们之间只有三四种信息素的交流,但是三四种信息素经过不断地迭代,形成了群智涌现,蚂蚁群变成了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体。
我们人类也是一样,人类的大脑里边的神经元个数,大概相当于20万个蚂蚁窝,然后我们的每一个神经元大概跟五六千个神经元有联系,所以我们的神经元比蚂蚁的联系范围要广得多。它就是通过简单的放电,还有神经递质。
这时候你发现如果只有两个神经元放在一起,什么事也做不了,但是上亿个神经元开始相互之间作用的时候,人类竟然出现了智慧。人类开始思考,人类开始发明,开始联想,甚至能够写诗词歌赋。
这就是复杂体系的典型特征,你找不出明确的因果关系,你没法说,我把这个人拆成几部分,我把一个孩子拆成语文,数学、英语、跳绳。
我们现在很多家长一说到孩子就这几项,一个孩子被拆成了这么七八项标准,然后语文里边又拆成了多少个单元,每一个单元拆成多少课,每一个课拆成多少个单词,然后就使劲地下功夫,考核他们、锻炼他们。
最后导致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这个孩子在父母的强压之下,在培训班的帮助之下,在老师们的逼迫之下,语文也很好,数学也很好,英语也很好,跳绳也跳得很好,但是他变得不爱学习了,他厌倦这件事情,他对于生活没有热情。他喜欢宅在家里边打游戏。你发现,你上大学,学了那么多的知识,结果竟然就愿意做最无聊的工作。不明白为什么。
父母的管教效率趋于两极化
很多家长最难过就在这儿,我不明白,我使了这么大的劲,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长成别人家孩子的样子?
但实际上,在所有培养孩子的家庭当中,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这个分布绝对不是正态分布,就是钟型曲线是骗人的,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当中,你几乎很少能够找到一个东西是钟型曲线分布的,这只存在于我们的经济学课本里面。
在我们的生活当中最常见的是两极:好的,特别好,差的,特别差。有钱的人,特别有钱,没钱的人特别没钱。在教育孩子这件事是绝对两极化的市场。凡是你看到那些轻松的家长,他们就会告诉你,教育孩子很轻松,不用费劲,你不管他,他就长大了。
你去问牛顿的妈妈说,你是怎么把牛顿培养成这么厉害的?牛顿的妈妈一个字都不认识,她可能会说,我根本就不管他。但是,牛顿在中学里边表现得非常优秀,他们的校长说这孩子一定要上剑桥,我来保证他上剑桥。
然后,牛顿的妈妈说,不许去!并不是没钱,他们家钱特别多。而是她觉得,上学没用,她不认识字,家里照样过得挺好,所以她让牛顿回家种地。牛顿回家种了两年地,差点就没有上成剑桥。你想想看,一个妈妈对自己孩子能够用这样的方法教育,最后牛顿还是改变了世界。所以,凡是觉得轻松的那些家长,他会特别的轻松。我举牛顿只是一个例子,这样的例子有很多。
但是,觉得委屈的家长更多,累得要死,辛苦得要死,管教没效果,甚至效果很糟糕,比如双方可以为了用手机的时间吵架,为了写作业的事情,哭闹然后大喊大叫。这里,核心原因在于他们把孩子当成了机器在对待。
这种对待机器叫作简单体系,再复杂的机器都是简单体系,就像我们造一辆汽车。现在的汽车已经相当智能和复杂了,但是再复杂的汽车都是简单体系,它可以被拆分成不同的模块,可以被细化成一个零件,然后因果关系很清楚。所以如果这个车冒烟了,那么就是烧机油,如果这个车开锅了,那么就是散热系统有问题。你找一个有经验的汽车修理工,他一定能够给你找到哪个零件坏了,只要把零件换好,这车就好了,这就叫简单体系。
所以,所有简单体系的特点,它不是混沌的,它是清晰的,它是因果关系可追溯的。因此,一个车你可以用上百年,比如老爷车,因为上百年没问题,只要你把它零件全换完,到最后零件只管换,只要换零件拼凑起来,这车就能跑。
但是,你注意,孩子不是机器,孩子不能够被当做汽车一样对待。我们很多高三的孩子到了高考末期的时候,你经常能够看到他身上有一股僵化的力量,戴个眼镜,然后说话都愣愣的。为什么?
经过了这么12年甚至更长时间的训练以后,他已经成为了答题的机器。我采访过那些高考考了三四年的学霸,他说,我们到什么程度?老师在黑板上只要一写题目,我压根不用算,就能写出答案来。因为我已经把这题做过无数遍了,他整个变成了一个做题的机器,而他对于上学这件事情毫无兴趣,他只是认为自己要完成我爸妈给我的要求,于是他变成机器化的生存方式。
木匠式教育VS园丁式教育
当父母用对待机器的手法,把它拆分成一块一块硬拼起来的时候,从这个人的身体里边跑掉的东西是生命力。这个人不再像生物,它更趋向于像机器。
一个人生命力没有了,那就变成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考第几,我考第几,我尽量,考不上你也别怪我。你让我别看手机,我就不看手机。就这样他丧失了自己的主动性、判断力、意愿和爱都没有。
根据奥卡姆剃刀原则(如果你解释一件事,能够用一个理由来解释,那就不需要两个理由),在所有的理论当中,我找来找去,我发现,在家庭教育这件事情当中,如果想用一件事来解释,那就是如果你把孩子当成机器来培养,你就会非常累,孩子就会非常痛苦,效果就会非常糟糕。
学霸也分两种的,你见过那种学霸是专为考试而生的学霸,一天到晚的闷着头,咬牙切齿,头悬梁锥刺股地做学霸。等他毕业以后,他根本不愿意成为一个科学家,因为他觉得没意思,他不想干这事。
还有一类学霸是玩着就做的学霸,不怎么使劲,挺开心的,随便学一学就上去了。这种人将来很有可能成为爱因斯坦、牛顿这样的人,因为他爱这件事,他沉浸在这里边。孔夫子讲的,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也。当你让一个孩子有乐趣,喜欢这个东西,不是父母喜欢,不是老师喜欢,是这孩子他喜欢。
这就是把他当做一个人在对待,当做一个生命在对待。孩子不可能会像一辆汽车,孩子更像一个生命体。
比如说,像一片森林,像一个花园。你想想看两种完全不同的工作哪个工作累,一个叫园丁,一个叫木匠,你说哪个累?木匠就希望把一个东西打造成他所想象的那个样子,所以他拿着锯子、拿着锤子、拿着榔头,他敲敲打打,浑身冒汗,然后把材料硬刻成那个样子。接下来那个东西除了能做桌子之外,你想让它再长出芽来,没戏了,它已经死了,它就变成一个桌子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孔子讲君子不器,一个人不能活成一张桌子,一个人要活成一个有生命力的人,他是要“发芽”的。
而反过来,一个园丁的工作和一个木匠比起来哪个舒服?园丁的责任是撒种子,这早就撒好了,然后施肥,然后浇水,看着它成长,喝杯茶,感受一下,它自己会冒出来。
这个比喻让我们能够理解,对待生命体和对待机械体是不同的。我们没法知道一个孩子是因为读了哪本书变好的,我们也没法知道是哪个夏令营整个改变了他的情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看了哪个电影,回来以后突然立一个志向。甚至你听说别人家的孩子看这个电影,我让我家孩子也看。没用!因为你家孩子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没有那种感觉,这很正常。
所以,你没法找到因果关系一一对应,你甚至努着劲把他送进了清华、北大也没用。因为没有具体的因果关系,能够代表这个人怎么成长。
复杂体系靠简单手段维系
接下来,我们研究一个复杂体系到底是怎么驱动的?
这个事说起来很有意思。所有的简单体系都是靠复杂的手段在维系的。造一个桌子就很复杂,你别看就这么几个腿,这很累,造个自行车就比这更累。你要想造一个汽车,造一个火箭,中间的流程管控一定是用高科技手段,编好程序,然后严格管控。
因此,所有的简单体系的东西,都是靠复杂的手段在维系,做这件事的人很累,一定要有高精尖的技术和水平。但是所有的复杂体系,都是靠极其简单的逻辑在驱动的。这就是大自然、宇宙奥妙的地方。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前面讲蚂蚁你就理解了,蚂蚁只有4种信息素,这4种信息素通过他们的触角不断地释放,就群智涌现解决这个问题了。
我们再讲一个更有意思的例子,你看到海里的沙丁鱼,大家看动物世界,沙丁鱼像梦幻一样的飘过来、飘过去,很美,它撞不到一块。沙丁鱼没什么脑子,但是成千上万的沙丁鱼竟然不发生“踩踏”。
更神奇的是,这时候来了一头鲨鱼,鲨鱼过来咬他们的时候,沙丁鱼会自动地“唰”分开,让出一个圆形的洞,几乎是正圆形的洞,然后鲨鱼穿过去,掉头回来再咬他,“唰”又让开一个半圆形的洞,让鲨鱼绕过去。谁能够让这些沙丁鱼这么听话地让开,而且撞不着,这怎么做到的呢?人们得破解这个谜。
后来,有一群元胞自动机专家,就是专门研究员元胞自动机的这些人,他们用元胞计算机的这种原理来模拟生物肽当中的这些状况。
具体要想听明白这一段,大家可以参考我讲过的《复杂》。
元胞自动机专家用一个小箭头代表一个沙丁鱼,然后屏幕上放了好多个小箭头,都是沙丁鱼,然后他们给每个箭头输入了三个指令,第一个指令叫作“跟紧前面的鱼”,前面有鱼你要跟着。第二个指令叫作“跟两边的鱼保持等距离”,只要两边有鱼就保持等距离。第三个指令叫作“前后保持等距离”。他们就把这三个指令像基因一样,写在了三个小箭头里面。
然后,把第1个小箭头推一下,给它形成一个初始的动力。屏幕上,梦幻一样的沙丁鱼群就出现了,非常有节律的,跟着前面第1个小箭头转,那个小箭头随机地走,大家就跟着一块儿飘,然后,这时候把鼠标推过来,所有的箭头都得到一个指令说远离鼠标,因为鼠标会“咬人”,然后鼠标“哗”推过来,这些沙丁鱼自然地让开,形成一个圆圈。
我们看到海里的沙丁鱼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它怎么会有智能呢?用计算机一模拟立刻看出来了,原来就三条规则,紧跟前面的两边、跟两边保持等距离、前后保持等距离,三条规则搞定了。
还有更神奇的,我们看到山里边的萤火虫,萤火虫如果一直亮,它会死,因为消耗了太多能量。如果萤火虫一直不亮,没法传宗接代。那萤火虫怎么知道亮多久、灭多久,山里边一会儿亮了,一会儿灭了,很有节律,而且它自己也很健康。
同样是元胞自动机专家来模拟,很简单,只要周围的5个萤火虫亮,我就亮,周围的5个灭,我就灭,这样就形成了自然的节律,一会儿亮、一会儿灭。
还有,再讲讲就会觉得,大自然真的是有算法的。爱因斯坦讲过一句特别神奇的话:宇宙最难以理解的地方,就在于它竟然可以被理解。你想想看,宇宙不是为人类设计的,但是爱因斯坦写了一个E=mc²,竟然就把能量和质量的关系表达出来了。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我们能够用这么简单的数学公式,去衡量如此复杂的宇宙。
人类的三行“代码”
有人就问元胞自动机专家说,宇宙的发端到底是什么?这个专家讲了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他说,宇宙的发端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有的话,一定不超过三行代码。宇宙就是靠三件事不断地迭代出来的。
我们在读樊登读书里边讲过《起源》,专门讲宇宙的发端,从大爆炸那一刻开始,非常简单的几个物理定律,然后不断地迭代,从氢原子到氦原子,再到恒星坍缩,然后产生更重的原子,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130亿年到今天。
我们人类从一个大分子,然后到今天这么复杂的身体,靠的是三件事,达尔文早就给我们揭露了。第一件事,遗传,就是父亲提供一半的基因,母亲提供一半的基因。第二件事,变异,你得中间随便找几个地儿变一下,这样的话,你们兄弟几个长得不一样。第三件事,选择,好的留下来,不好的被淘汰。遗传、变异、选择,这三件事让我们人类不断地迭代,然后一步一步地发展出今天这样的智能。
原来如此复杂的事情,竟然是靠最简单的东西在驱动的,这就是复杂体系,有生命力的、混沌的、这样的目标物,和那些简单体系,直接的、因果关系清晰的目标物之间的区别。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当它能够迭代起来的时候,万物就逐渐产生。
学会与随机性共舞
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一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而这里边还充满了大量的随机性,很多家长特别焦虑就在于,他不能够接受随机性,他希望他的孩子顺风顺水,按照自己的设计一步一步地发展。这纯粹是妄念,千万不要这么想,因为你的想象力根本赶不上这个时代的变化。
我爸爸对我的想象力,就是希望我能够一个月挣1万块钱,他就特别满足,他说你老老实实的就干这个就行了。但是,你不知道一个月真的挣1万块钱,你的风险才变得越来越大,因为你逐渐地变成了一个桌子。万一让你挣1万块钱的机构没有了,到那一刻你发现你什么都没有。
所以,随机性是我们人生的朋友,而不是我们人生的敌人。
我讲过一本书叫作《混乱》,这本书里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叫“爬山算法”。假如你要在很多个坐标中,怎么能够找到最高点?按照我爸爸的建议,那就是一个一个地慢慢找。一个一个地找,你这辈子找不到珠穆朗玛峰,因为世界太大了。
真正有效的方法是,先随便地扔,把你的人生随便一抛,引入了随机性,放大了生命力。如果人生没有随机性,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聊、无趣、丧失生命力,只是稳定,但是它是短暂的稳定,你不知道黑天鹅事件爆发的时候,它还能不能那么稳定。所以,随机一抛以后,在你抛落的那个点周围,你力所能及的5公里之内找最高点,找到最高点之后,在最高点周围5公里之内再找最高点。
如果运气不好,抛到了一个地,你发现全是沙漠,周围没有高点怎么办?没关系。重启,把你的人生再抛一次,抛到另外一个点,然后开始。
这是通过计算机的运算,我们能够最快地找到最高点的方法,叫爬山算法。
当你的人生发生了不确定性的时候,你压根不需要停在原地不动,你能做的事是就地展开工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最好的事,然后找到一个最高点,继续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最好的。实在走不出去了,人生重启一次。
很像我们大学玩的扫雷游戏,假如你按部就班地从边上一个一个地试,这辈子你都没办法通关,扫雷游戏要想玩好,最重要的手法是随机性,先胡乱一点,点出一大片来,这时候一个一个地找,这就是生命力。
所以,如果赋予我们的生命活力,让我们的生命能够跟随机性共舞。父母就不用焦虑了。大量父母的焦虑,就在于我们以为人生可以稳定,可以按照我们所设计的方向去发展,甚至很多父母还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让他必须按照他们说的去做。悲剧就是这样诞生的。然后,父母又累,孩子又痛苦,最后的结局还不好。
我那次跟李中莹先生聊天,他说,每一个孩子在人生成长的过程当中,都会跟自己的父母有一场战争。在这场战争当中,如果父母赢了就是悲剧,如果孩子赢了就是整个家庭的喜剧。
在这门课程接下来的内容当中,我会去讲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当中,那三行代码到底是什么?我把它叫作“家庭教育的三根支柱”。有了这三根支柱以后,孩子的生命力被保护、被建设起来,然后他自己就会有成长的动力。如果一个人没有发自内心的成长动力,当父母的从外在使再大的劲,都不会对他有正向的作用,相反只会让他变得越来越痛苦。
所以,教育是一个选择,你究竟是选择做汽车修理工,每天不断地跟汽车交战,还是做一个开心的园丁,坐在那儿喝一杯咖啡,然后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成长。
我们今天的课就到这儿,谢谢。